當晚葉狐就撬開了周複家的防盜門,那個原本意氣風發地男人此時正坐在牆角,滿身酒氣,失魂落魄,聽到聲音他抬起了眼睛,看到葉狐時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在哪裏?”葉狐雙手拽著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都抬了起來,周複被卡在半空中,整個頭耷拉了下來,有氣無力。葉狐忽然想狠狠地給他一拳,但是他沒有這麼做,“她在哪裏?”
“你是來……殺我的嗎?”他恍恍惚惚道,眼前仿佛還是不久前的那一幕,他無動於衷地看著那個女孩被聯合調查部的警探拖走。
葉狐臉上連一絲假裝的表情都吝嗇給予:“告訴我,江潤現在在哪裏?”
“她被DFI的人帶走了,”窒息的感覺讓他無法連續地說話,周複艱難地發出了沙啞的聲音,“我不知道他們把她帶去了什麼地方……”
葉狐放開了他,那個男人如一灘爛泥般軟在地上,他的臉埋在掌心,嗚咽聲扭曲而沙啞。葉狐轉過身,聲音被無線電麥克風傳向遠方:“蘇沅,DFI。”
“我早已經到了這裏。”那廂裏蘇沅正站在一群昏迷的DFI警衛旁,總監控室裏有著清楚的Department of Fed Inquiry的標誌,“是該了結全部的宿怨了。”
“我馬上趕過去。”葉狐結束了通訊,他的視線有轉移到了周複的身上。他抽出槍,裝上消音器,然後將槍口抵在了周複的太陽穴上,打開了保險,不知是酒精麻痹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周複臉上倒沒有一絲懼怕的模樣,他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
葉狐抿了抿薄薄的嘴唇,臉色不變喜怒,隨後他卻收起了槍:“這應該由她決定。”說著便朝門外走去。
“請你,一定要救她出來……”身後傳來周複微弱的聲音,“拜托你了。”
葉狐沒有回答,他已經到了樓下,啟動懸浮車如暗影般悄無聲息地離開,當周複睜開眼睛時他隻看到了淺色的窗簾在微微搖晃,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這隻是一場夢。
江潤眼睛睜得極大,意識重歸腦海。
她用力好大的力氣才動了動手指,身體有些僵硬,她發現自己控製自己的身體變得格外吃力,整個身子透著一股怪怪的感覺,仿佛每個細胞都分子重組了。
她像個人偶一樣機械地調整了半天才扭動了一下腦袋。
這裏是個四十平方米密閉的房間,從天花板到牆壁和地麵都是銀白色一個一個的金屬,地麵的溫度有些冰涼,她內衣外隻罩著一層白色的大褂,赤足踩在地板上竟有了一種針刺般的疼痛感。
江潤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雙腿還在打顫,她似乎連站穩都十分困難,她檢查了一下身體,依舊是白皙的手臂,沒有黏液,沒有觸手和副肢,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除了感覺皮膚還是有點火辣辣的疼痛感,好像還一切正常。
她歪歪扭扭地走了幾步最後還是朝地麵倒去,江潤用力扶住牆想撐住身體,然而一轉臉間卻在金屬幕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臉部肌肉還是失控地硬邦邦的,她卻像是看到了什麼震驚的景象似的兩隻手都扒在了牆上,她的鼻子都貼在上麵——隻為看得更清楚一點。
——她的眼睛竟然變成了赤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