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兒的李敬業和包令儀,可是沒有幾天之前,從京城出發時候那樣的意氣風發,而是淪落到和乞丐似的。
身上的絲綢官服早就被滿身泥濘和血跡沾染。
原本高頭大馬的幾人,而今,更是被迫打散,流落到這個最為偏僻的亂葬崗,靠著當地人恐怖的傳說,勉強阻截追兵。
而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此前,還有五萬新兵保護的他們,如今,身邊兵馬不足二十。
而且個個麵帶饑餓傷痕。
一看就是正如隱部昆侖州分隊彙報那樣,疑似被人偷襲,而且,敵人不是一兩個,卻是比他們更加人數眾多,更加凶狠那種!
“包尚書,這是兄弟們剛剛找到的一些鳥兒,雖然肉不多,但勉強可充饑,你先吃點吧。”
“我相信,隻要我們熬過這幾天亂軍搜索最勤快的時間,後麵,自有機會,脫身的。”
“你可是欽差,奉命帶著陛下的尚方寶劍而來,你若不吃,我這個軍機大臣也沒臉活下去。”
當周圍十幾個帶傷的士兵,正在四處嚴密站崗,或者搜刮樹皮熬湯填飽肚子的時候,這邊,眼看包令儀痛哭流涕,幾乎想死。
李敬業可不敢真的讓他沒了。
於是,哪怕眾人心情都很絕望,卻也趕緊鼓勵一番。
其他話或許沒用。
可是,聽到尚方寶劍和“陛下”這兩個詞,前一秒還很頹廢,幾乎自暴自棄的刑部尚書包令儀,這一秒,居然從渾濁流血的眼中,射出少許的精芒!
是啊。
他們固然可以因為五萬大軍被打散,朝廷欽差被昆侖州刺史疑似勾結西域三十六國,各種羞辱,各種追殺,進而生出輕生的念頭。
但作為臣子,骨子裏的忠心,卻是不可能更改,尤其,他們至今為止,連昆侖州都沒有踏入半點。
就被人害了。
這事說回去,不隻是丟他們的臉,也是丟葉辰的臉,更是丟整個朝廷的臉?
他包令儀不怕自殺,不怕別的。
就怕自己效忠的君王和國家蒙羞。
是以如此,原本走到盡頭的他,瞬間恢複少許鬥誌。
一邊忍著喉嚨裏的不舒服,強行將僅僅去了毛發,卻沒有去掉內髒的鳥兒,生吞下去,恢複體力。
一邊,卻也不想看到自己一個人吃飽,卻讓對麵同樣也是欽差的李敬業和其他士兵,餓著。
於是。
吃了兩個鳥兒的包令儀,果斷起身,踉蹌走到正在熬煮樹皮湯的將士那邊,將後麵三個鳥兒分出來。
讓他們一鍋煮了。
他自己,卻是抓緊將士們手上的觀音土,一點不嫌棄地,飛快吃下去。
邊吃邊發出眾人驚愕到不敢相信的美味讚歎!
“好吃。”
“真特麼的好吃啊!”
“想不到,我等欽差,居然也有享受西域美味的時候,那個誰,哦哦,李大人,你也來吃點吧。”
“還有其他兄弟。”
“這幾天,是我包某人過於頹廢的表現,拖累大家了,但我保證,我們吃完這一頓,很快就有希望脫身。”
“諸位,我們背後可是朝廷和陛下,我的手上,這把尚方寶劍隻是被砍斷,卻還沒有完全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