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偉基本上是被架到辦公室的,一路上,他的嘴巴就沒有閑著,不停地哼哼唧唧,還不時地扭頭對在他看來的罪魁禍首吼兩句。
每每這時候,周旭彤就當做沒有聽到。千萬不要說她這是脾氣好,跟著盛子驍學了一肚子壞水兒的她給這種方法起了個名字——深謀遠慮。
果然,跟著來幫忙的老師們中有不少人看不過去了。隻是念在同事的麵子上才沒有說什麼,心中的天平早就向後麵默默無聞的小女生那裏傾斜。
一直到了辦公室門被關上,本來蔫兒不拉幾的鄭大偉忽然把眾人扶著他的手甩開,一下子跳了起來,衝到周旭彤跟前,有力的大手已經掐著她的下巴,“以後你別想上學了。”
他的動作很快,大家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拉著他,又掰開他的手,“鄭大偉,你瘋了?這是學校,不是菜市場,你有點素質。”
“素質?讓我要素質?”鄭大偉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鬆開了鉗製女孩兒的手,卻轉身把這些人都轟出去。“被打一巴掌,又被踢一腳,我得教育學生,你們都別進來了。”說罷,把門‘砰’地一聲關上。
誰也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他們念在對方是同事,沒有下狠手,倒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把他們趕出來,看著已經被關上的門,隻好用力敲,“這是在學校,你是老師,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啊!”
“對啊!有什麼事兒讓人家家長來了再說,你千萬不能動手!”
“算了,你們在這兒盯著,仔細聽這裏麵的動靜,有不對勁的,就是撞也得把門撞開,我去找校長過來。”男子說著一溜煙地跑掉。
“你快點啊!多找幾個人高馬大的,不行了讓學生過來也行!”
他們著急得不得了。現在的家長都把孩子寶貝的和什麼一樣,在學校出什麼事兒,絕對要把這裏拆了。事情鬧大的話,他們一個都逃不了。年終獎和績效什麼的更加不用考慮了。想著,就再次開始用力敲門。
不對!確切地說,應該是捶。學校用的都是防盜門,平常的敲就像小貓在撓癢癢一樣,根本沒有一點用處。
敲門聲很大,喊叫聲也不小,但是裏麵的鄭大偉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般,直直地朝女生這裏走來。
周旭彤這時候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男子的眼睛猩紅,像要被血衝爆一般,嘴角還帶著笑容,猥瑣至極。
“周旭彤,你說你怎麼就那麼不聽話呢?”鄭大偉呲著牙齒,沒有看人家的表情,繼續道,“不聽從安排,還跟我嗆聲,今天還敢打我,你膽子就那麼大?”
“你想怎麼樣?”女孩兒身子不自覺地往後退兩步,渾身緊繃,隨時準備戰鬥。
“我想怎麼樣?你說我想怎麼樣?”鄭大偉左看右看,眼睛盯住了在桌子上的水杯,陰險地笑著,眼睛變成倒三角。伸手就把它拿過來,毫無顧忌衝著女孩兒就砸過去。
“劈裏啪啦~”玻璃杯重重地被摔在地上瞬間破裂,熱水灑了一地,還冒著滾滾白煙。
動靜很大,外麵的人聽得心驚膽戰,敲門的的工作更加大了,拳頭和暴雨一樣不停地砸在門上。
“你還敢躲?”眼見女孩兒再次躲了過去,鄭大偉更加生氣,和人家鬥法自己從來沒有占過上風,這對他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這時候的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的身份,隻知道要找回場子,不管不顧地拎起旁邊的椅子朝人家身上再次甩去。
這人是瘋了吧!怎麼亂咬人?知道再躲也沒用,周旭彤也開始還手,她也打算和這個禿子杠上了。
椅子快要被砸在自己的頭上,周旭彤轉身,把腿抬高,一下子就把椅子踢到一旁,也朝男人露出拳頭。
本來就不是很結實的木質椅子被踢飛,呼呼啦啦瞬間散架。
剛剛是玻璃破碎聲,現在是乒乒乓乓聲。意識到事情更加嚴重了,門外的一群人不停地敲打門,“鄭大偉,你冷靜一些,這是你學生,有什麼事情好好說。”
“鄭大偉,別動武,小心出了什麼事兒!”
不管外麵怎麼勸,辦公室裏的氣氛已經陷入僵持化。之前隻是鄭大偉一個人動怒,要死要活不停歇地動手,但是現在,之前冷靜的小女生也發飆了,從來沒有吃過什麼虧的人今天已經憋屈夠久,一肚子的氣再不爆發出來感覺要爆炸一樣。
鄭大偉還是雙眼猩紅,撿起地上的棍子直直地朝女生打過來,周旭彤順手把棍子拽走,反手用力在他身上敲打,死命地朝著一個地方打,不信他不疼。
“啊!啊~”鄭大偉四處跳,身上傳來的痛感好像要傳播到四肢百骸,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哪兒知道這是女孩兒的小計謀,在用棍子揍他的時候被傳輸了一點電力,他才會渾身麻麻的。他已經很幸運了,如果對方用手直接接觸他,現在能不能保留著性命都不一定。
裏麵慘烈的叫聲讓外麵聽著心驚膽戰,一個個嚇得連門都不知道怎麼敲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逼,怎麼自始至終沒有聽到女孩兒的叫聲呢?倒是一個大男人吼那麼慘。還沒想出下一步要怎麼做,就見之前被他們死捶捶不開的門已經被打開。一名少女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一樣淡定自若地站在他們麵前。
“你,你,你……裏麵怎麼了?”
“老師身體不好,現在有點暈!”周旭彤很平淡地說著,把手中的棍子隨手扔在地上,再朝眾人點點頭算作打招呼,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