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熄滅,綠燈交替,周圍響起一陣吵雜的車笛聲,謝黎一激靈,扭頭四下看了看,隨即對方信一擺手:“上車。”
謝黎率先進到車裏,不過隨即探出半邊身子注視著方信,看樣很擔心他偷跑了,直到方信坐進車裏,謝黎才一矮身再次鑽了進來。
車子很快融入到往來的車海當中,沒人還記得剛才在這個地方看似上演了一出久別逢情郎的苦情戲。
謝黎沉著臉,一句話不說,隻是盯著路麵專心開車,看上去很鎮定。
不過方信注意到了謝黎握著方向盤的手在輕微抖著,似乎方向盤的溫度頗高,謝黎的手在上麵不停地換著地方……
以往方信不管在什麼環境、麵對什麼人,隻有不想說話,沒有不敢說話或是有話說不出來的情況,可這次,方信明白了局促這個詞的意思。
麵對謝黎,方信的感情很複雜,有喜歡、有迷戀、有不舍、有愧疚更有難以啟齒!所以謝黎不說話,方信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這種感覺讓方信很難受,尤其是麵對謝黎的時候,分外讓方信覺得自己沒用。
這個世上隻有兩個人的感受方信在意,在乎他們對自己的看法,一個是自己母親,不過老人家已經……
再一個就是謝黎了,方信很怕自己的表現讓謝黎瞧不起,所以試圖打破車廂中略顯緊張的氣氛。
方信心裏不停地給自己打氣:沒事沒事,謝黎多乖啊,當年謝黎的溫柔體貼可是全校聞名,總不能讓人家女孩子緩解氣氛啊,隨便說,說什麼都行……
終於,方信成功了,鼓足勇氣轉過身子看向謝黎,倆眼睛瞪得溜圓:“謝黎……”
“閉嘴!”謝黎看都沒看方信一眼,直接出聲斥道。
方信鼓了半天的勁讓謝黎倆字就給整沒了,轉過身子眼觀鼻、鼻觀心,老實的坐著,隨便謝黎帶著自己愛哪哪去。
大概二十幾分鍾後,謝黎的車子七拐八拐停在了一道鐵門前,尋常的一道鐵門,甚至有些破舊,雖然稱不上鏽跡斑斑,但絕對不起眼,起不到任何防護的作用,甚至一個小孩高興了說翻也能翻過去。
鐵門裏是條水泥路的通道,通道不寬,汽車駛在上麵,旁邊再站兩人都勉強,彎彎曲曲的隱沒於兩旁的樹叢中,看不到盡頭,隻能感覺似乎很長。
鐵門旁是個簡單的門房,門房的小門處坐著一個看上去要有七十多歲的老人,老人戴著眼鏡正在側身看報紙,看的很吃力也很專心,連謝黎的車子停在門前都沒發現。
一切看上去都顯得很不起眼,似乎這裏不過是一處無人居住的廢棄場所。
但方信明白,這一切不過是障眼法。通道兩旁的密樹看似高矮不一雜亂無章,卻將樹後的景象遮擋的嚴嚴實實,人們通常隻會憑借第一印象,想當然的認為那後麵不過是幾棟破敗房子而已,可究竟那後麵是怎樣的一片風景,無從得知。
密林中的每棵樹,不管大樹小樹,都是枝繁葉茂,長得很旺盛。按理說在這樣的密林中,地麵會滿是枯枝敗葉,人若走在其中,寸步難行不至於,但每走一步都是要費很大力氣的,既要注意腳下,還要躲避橫伸而出的樹枝,隻能做到勉強移動,速度快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