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宴會是在瑰梅園附近一處宮殿裏進行的,離真正的瑰梅園還是有點距離。
釋慕槐一直跟在藍朝桉身後不遠處,瞧見那人一路走到瑰梅園後放慢了腳步,穿過梅林,最後在一棵紅梅樹下停住腳步。
周圍白雪一片紅梅點綴其中,襯得他背影蕭條孤寂,左手骨節分明散漫抬起折了一枝梅花,聚精會神地看著。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樣的他就像是獨自舔舐傷口的困獸,莫名讓人心疼。
“你跟出來做什麼?”男人的聲音依舊清冷,並未回頭。
釋慕槐繼續往前走,半開玩笑:“我若是再不出來,你怕是得血盡而亡了。”
目光看向他的右臂,手自然下垂,一滴滴鮮血滲出,滴在雪白的地上,恰如這滿園紅梅綻放。
“觀察你這麼久了,自己傷口崩開了也不處理一下。”釋慕槐一手伸進衣袖裏搗鼓,還好她昨晚把袖子改良過,可以裝一些東西。
“並不是多大的事。”藍朝桉看了眼走到身邊的女人,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況且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本王沒有隨身帶藥的習慣。”
釋慕槐從袖子裏拿出東西鋪在地上,二話不說拉著藍朝沒受傷的左手,冰涼的觸覺自手指傳來,竟然比她還冷。
指尖的小手細膩溫暖,一閃而過的觸感,藍朝桉心底顫了顫。
釋慕槐把人往下拉了拉,隨後站起按住他的肩膀:“你坐下。”
“你太高了,我不方便給你換藥。”藥被她放地上了,站著太麻煩。
藍朝桉坐在她鋪好的地方,任由女人掀起右臂的衣袖解開繃帶,傷口暴露在空氣中,比之前更疼一些,不過這些對他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在意這點小傷,還隨身帶著藥和繃帶以及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東西。
釋慕槐一邊為他處理傷口一邊自誇:“看吧,還得是我。不然你今天回去可有的受咯。”
藍朝桉看著女子熟練地處理傷口,不知怎的問了一句:“你以前經常受傷嗎?”不然為何這般熟練?
“算是吧,隻是從前都是潦草敷衍幾下。”她正在給他敷藥,回答地漫不經心。
從前無論多重的傷,隻要回到現代便會痊愈,誰管這麼多。
藍朝桉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她,希望從她的臉上看出幾分抱怨,但是什麼也沒有。
既然以前敷衍,現在又為何這般?
眸子微微一動,某種不可言說的情緒在心間纏繞。
釋慕槐為他纏紗布時認真看了他一眼,眼底情緒莫名。
“說實話某方麵我挺佩服你的,就好比這次受傷,從頭到尾一聲不吭,要換做是我肯定做不到。”
三個瞬息後,藍朝桉幽然開口:“女子本不該承受這些。”
釋慕槐笑了,細看之下她的笑中更多的是苦澀:“是啊,這個時代女人習慣於依靠男人,而她們忘了原本自己也是可以頂半邊天的。沒有該不該,隻是絕大多數人不想去做,當然也有那麼少部分人為了追逐自己想要的,奮力拚搏,哪怕與這個時代為敵。”
說完又感歎一句:“可是若非情不得已,誰不想過安穩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