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慕槐最後沒有歇在施府,雖然那裏有她專門的房間,但畢竟很少住在那裏。
或許是因為在攝政王府待久了,她總覺得梧桐苑更親切幾分。
尤其是院子裏那群小家夥,可真是可愛至極,時不時逗逗他們也挺好玩兒的。
釋慕槐剛到王府門口,便看見大門敞開,還未想太多就瞧見剛踏進門檻不久的藍朝桉。
後者聽到動靜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許疑惑以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釋慕槐快步跟了上去。
藍朝桉抬頭白雪紛飛,一如宮宴那晚,瞧了眼身側這人,她的臉上有幾分好奇的神色。
“府內有一處金罌院,此時大致被白雪覆蓋,景致獨特要去看看嗎?”
釋慕槐點點頭,藍朝桉在前麵帶路,朔雲等人自動退下。
院子裏滿是金罌樹,因此而得名,旁邊有一個小亭子,供主子閑暇之時賞玩。
白雪覆蓋了整個樹枝樹幹,原本蕭條孤寂的場景此時看上去有幾分銀裝素裹的韻味,枝丫分叉裹著白雪,倒是有頗有美感。
她在幾棵樹下停留了一番,大抵是金罌果沒有摘,某些枝頭一大坨。
“這裏有什麼來源嗎?”
景致雖美,但藍朝桉不會無緣無故帶她來這裏。
“這滿園的金罌,原本是種在坤寧宮的。”
藍朝桉眸子裏一片沉寂,並未解釋繼續說道:“這些樹已經種了二十年,是當初父皇為溫貴妃親手栽種。”
至於為什麼到了攝政王府,他沒說她也沒問。
她覺得此刻或許是藍朝桉想要發泄一些情緒,從進王府的那刻她就覺得他今晚情緒不對。
果然就聽他毫無征兆地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本王不懂,一個人的心裏真的能夠容下多個人嗎?”
父皇也好母後也罷,他們都教導他愛一個人要從一而終,可是他們誰也沒有做到!
以至於他都不敢去愛,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是愛?
釋慕槐對這些不好評判,她沒有經曆過情愛自然無從說起。
她打量他的神色,眸子裏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深邃洶湧,斟酌般問道:“你今晚是遇到了什麼事嗎?”不然為何說出這般莫名其妙的話?
藍朝桉壓抑的情緒也不想再隱藏:“本王今晚見到了一個極其卑劣的人,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今晚闔宮團圓,那人竟然敢明目張膽出現在母後身邊,他不認為皇兄什麼也不清楚,甚至是皇嫂也對此諱莫如深。
一掌打在金罌樹的樹幹上,白雪紛紛落下甚至樹枝上的雪球砸了下來,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正準備拉著身邊的人躲避,釋慕槐先他一步閃開。
開玩笑,這石榴果雖然幹了,但是裹著一層雪,砸在腦袋上那還了得?
至於為什麼沒拉藍朝桉一把,她相信他不會連這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心底倒是驚訝,她從未在藍朝桉的臉上見到如此清晰,厭惡鄙夷嗜血殺戮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的表情。
“他犯了什麼罪?”比起那人犯的罪,她更想知道對方究竟是何來曆,竟然讓攝政王如此痛恨卻又動不得半分。
藍朝桉眉心緊蹙十分惱怒,語氣中透露出惡心:“十惡不赦,足以殺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