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放任的結果就是,藍曦玥二十又四,至今未曾婚配,說好聽點是灑脫不羈,說不好聽點這人就是跳脫無紀,整天不知道在弄些什麼有的沒的。
聽完離風象征性地彙報了幾件南安郡主這些年幹下的事,什麼‘馬踏飛燕’‘萬裏尋夫’‘扶危濟困’……
藍朝桉疲憊地斂了斂眸子,修長泛白的手指用力抵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嘴唇幹得脫皮。
離風見主子這樣忍不住擔憂:“主子……您?”
身為主帥,一言一行皆是表率,知道自己再撐下去徒勞無功,累垮了自己更會打擊軍民的士氣。
“本帥歇息片刻,你讓人將之前的部署吩咐下去,若是軍中有急事立刻叫醒本帥。”
說完,藍朝桉倚在主帥椅上,輕輕闔上眸子,多日來的疲憊心累加上身體的各種不適,很快他便沉沉睡去。
至少在離風看來主子是睡著了,看著盤中未動的雞蛋,想到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行軍路上他和簫副將交替休息,而主子查看羽書思索對策甚少合眼。
出征本就是大事,勞心勞力,況且出征前一晚還發生那樣的事,惹得主子徹夜未眠。
離風離開了,自然也沒有看到睡夢中藍朝桉眉頭緊蹙未曾舒展過,他睡得並不安穩,夢裏全是那麵色蒼白痛苦不堪的藍衣姑娘。
在夢裏,她哭著質問他為什麼?
他從未見她哭過,攥緊拇指心中慌亂不已,原本準備好的解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親眼看著她決絕地離開,再不回頭。
藍朝桉來的這些天一刻也不閑著,不僅要收拾先前幾場戰後留下的爛攤子,修築防禦工事外,還得重新選拔任用可堪重任的將士。
先前跟著皇甫旦的那批,大多和皇甫旦一樣為人保守,極力反對主動出擊,采取慣有的防守戰法。
可再強的防禦能力又能抵住南詔的幾次攻擊?隻防不攻或者隻攻不防都是下下策。
但是如今士氣本就低落,無端更換將領隻怕更會惹得民心不安,是以他暗中讓離風、趙彪等人設了一個局。
這日月高風清,南詔已經知曉西瀾換帥之事,連續十多日掛上免戰牌,讓原本因糧草之戰對藍朝桉高看兩眼的南詔眾將士又降低了印象。
“這藍朝桉必是貪生怕死之輩,都來了這多麼天一直窩在城裏避戰不出,北川城險要交通不暢,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彈盡糧絕。”
崇白磊舉杯高和:“誰說不是?那晚常將軍等人原本都快殺了藍朝桉,結果不知道打哪兒冒出個武藝高強的副將,這才讓他躲過一劫。”
“是啊,要不是那副將和那些個身手不凡的侍衛,這新帥還未到前線怕就已經身首分離了。”
“這要是傳出去,這西瀾日後在諸國怕是再也抬不起頭了。”
流血犧牲乃兵家常事,兩位將領的死他們固然惋惜了一陣子,但軍營中從不缺將領,先前偷襲不成反被殺的那兩人的位置已經被其他人頂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