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江郡白家栽培的菊花最是有名,前些日子更是培育出了罕見的新品綠衣菊和紫芳菊,白家觀菊堂每日迎來數以千計的遊客。
這廂釋慕槐剛從觀菊堂後廳來到白府大宅,白陌淮早已備上佳肴美酒。
“讓姑娘久等了。”白陌淮身著長柏寬袍看上去不似商人倒像雅致文人,立於釋慕槐跟前歉意地笑著。
“白家主不用如此客氣,既是貴客,再等等也無妨。”釋慕槐嘴上這樣說,但心底忍不住好奇啊。
能讓五大皇商之一的白家家主這樣早早候著的人可不多見。
放眼整個江南,怕也找不出幾個人來。
釋慕槐快速思索著江南一帶的人物,腦海中漸漸有了大致猜想。
榮王——當今皇帝的親叔叔。
先帝登基後便將一母同胞的弟弟藍適閑立為榮王,意為一世榮華,並讓其管轄富庶繁華的江南南域嶺南一帶。
彼時的嶺南還未被獨立出去,行政上隸屬於江南。
榮王紮根封地後獎勵農耕因地製宜勵精圖治,許多荒山瘴澤被開辟出來,養蠶的養蠶,養魚的養魚,農林牧各方麵發展。
不出十年嶺南經濟大有與江南齊驅並進之勢,是以嶺南三郡被單獨劃分出來。
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嶺南能有今時今日的發展,榮王功不可沒。
且榮王此人一片赤忱忠心不二,多年來行事低調為人謙和,是西瀾百姓有目共睹的。
釋慕槐又聯想到白陌淮原本就是嶺南人,許是先前她不在的這些日子,白陌淮受了榮王不少的恩惠,是以今日設宴款待榮王,還不忘邀她一起。
這榮王之事她先前也聽過許多,早些年也暗中交過幾次手,對此人持中肯態度。
不似外人看到的那樣風評絕佳百善無缺,她倒認為此人雖有勇有謀卻太過愚忠,本人也與坊間傳聞的那樣有很大出入。
釋慕槐腦海裏正在搜刮與榮王相關的事,這邊府內小廝來報,客人即將登門,白陌淮聞言便起身往外走,神色恭敬步履匆匆。
釋慕槐觀他這神色,心道:難不成因為那人是王爺,所以要親自前去迎接?
可在她印象裏,白陌淮向來不喜這般阿諛做低。
罷了罷了,她雖對這些皇室派頭沒什麼好感,但礙於白陌淮的麵子也起身跟了出去。
白陌淮似有所感回頭慚愧地看了她一眼,她回了個微笑表示理解。
白府的看門小廝從未見過這類馬車,但這派頭連家主都親自出來迎接,想來身份非同一般。
釋慕槐全程低著頭站在靠後的位置降低存在感,手中還拿著方才在觀菊堂摘的新鮮綠衣雛菊,聽到那邊的動靜慵懶地抬頭,瞧見了駕車的侍衛,大腦猛地一震。
朔雲!
怎麼會是他?
那馬車裏麵的人…藍朝桉什麼時候來江南了?
……
席間藍朝桉高居上座,白陌淮和釋慕槐分別位於他下方的左右兩側。
藍朝桉與白陌淮先是寒暄幾句,狀似無意瞥了下方的紅衣女子一眼。
“白家主,這位姑娘是?”
釋慕槐沒想到兩人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再見,早已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心底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