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
房門從兩側打開,菡萏紫衣女子笑道:“王爺大駕光臨,紅翹有失遠迎實在抱歉。”
紅翹向來喜歡穿英氣颯爽的衣物,今日卻穿了一身菡萏紫,整個人增添了幾分柔意。
藍朝桉並未關注這些,他今日來有正事要辦,何況他的眼中向來容不下這些,當然慕慕除外。
從他得知施諳陌竟然叫釋慕槐“槐槐”後,他便想喚她“慕慕”,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喚出口。
“關於萬膳樓之事,紅翹樓主進展如何?”
紅翹隨意坐在離藍朝桉最遠的位置,攝政王此行的目的雖在她的預料之中,可這進展也太快了。
“王爺如此著急作甚?”
這些天藍朝桉已經陸陸續續給了七成的錢,因著處理匪寇和貪官汙吏之事,暫時將萬膳樓這邊擱下。
“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王爺派人交接。”她當然清楚,萬膳樓雖然掛著攝政王的名,卻不會是攝政王親自打理。
說完紅翹徑直走向傍牆而築的閣棟,摸索一番打開最底層的暗格從裏麵拿出一個檀木盒子。
雙手珍重地捧著放到藍朝桉跟前的木桌上,謹而慎之打開後拿出股權商契遞給藍朝桉,還有兩份轉交協議。
藍朝桉認真翻閱查看無問題後就著桌子簽下協議書。
紅翹舉著自己手中的那份協議,放權半數,心底有幾分失落空蕩又有幾分釋然。
“日後這萬膳樓就倚仗王爺了。”
“紅翹樓主大可放心。”
“別的倒也沒什麼,可這是木丫頭這些年的心血,我不希望它在你我的手中衰落。”
她這次未曾喚釋慕槐主子,因為從一開始那丫頭就比自己小啊!她記得小時候那會兒,木丫頭還喚自己姐姐來著。
那次她打賭輸了,便賠上了這些年的自由為木丫頭打理這萬膳樓。
細細想來,這些年木丫頭又何嚐據著她的自由?
所謂懲罰不過是給她們母女倆一個容身之所。
若是沒有木丫頭,沒有萬膳樓,離開了天璣閣她還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自然不會。”
“那麼王爺打算派何人與我交接?”一次性說清了以免日後再跑一次。
藍朝桉將地契商契原封不動還給紅翹,隻留著協議書:“樓中諸事繁多,紅翹樓主自然比本王熟絡,日後樓主在萬膳樓待遇依舊,本王隻等著分成即可。”
這話有幾分玩笑在其中,紅翹如何聽不出這攝政王的好意。
細細思索一番,罷了罷了……
從前是為木丫頭打工,如今也算是變相地繼續為木丫頭打工。
隻是她有些不解,攝政王如此大費周章最終隻是為了分得利潤?
她還是忍不住提點一句:“王爺這般,就不怕我吞了銀子不認人嗎?”
視線落在桌上的協議上麵:“或許那協議是假的也不一定。”
“本王相信紅翹樓主的為人。”
藍朝桉為自己斟了杯茶,眸光流轉著莫名的情緒,他相信慕慕的眼光。
紅翹瞧攝政王這樣,那悠遠的神色似乎穿越千山萬水落在那人的身上,與閆哥看她的眼神別無二致。
這瞬間,她懂了。
原來如此,細想之前的事,其實也是有跡可循的,攝政王怕隻是為接近木丫頭才設法加入萬膳樓,哪管是否真的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