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來這幹什麼?】
暗夜無聲,此時破敗不堪的院子裏卻房間通亮,時不時傳來斥責和謾罵的女聲,驚飛了枯樹上棲息的烏鴉。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萬人館的館主楚河,我還欠他一個約定呢。”
說著,許芒耳邊突然傳來“砰砰”的巨響,聽著像是木棍敲在肉體又恰巧砸在骨頭上的聲音。
係統實在不明白這跟她來這裏有什麼關係,畢竟那時帶她的不是它。
許芒沒再解釋,徑直走進了屋裏。
“你……你是誰?”問話的是一位披頭散發麵黃肌瘦的老婦人,她手裏高舉著拳頭粗細的木棍,看見突然出現的人,麵色蒼白了幾分。
許芒沒管跪在地上滿身傷痕的青年,而是向前伸手扶住顫抖不已的老婦人,她說:“夫人,很累吧。”
老婦人猛的瞪大眼睛看著她,手中的木棒沒拿穩“bang”地砸落在地,濺起一團黃塵。
“夫人,一個人將孩子拉扯大你已經很勇敢,很不容易了,蟻族壽元不過百,你不必為了一個不會回來的人付出這麼多。”
“你……你是楚河派來的。”話一出口,眼淚便如泉水般湧出,“二十四年了,他一次都未曾來看過我們娘倆,我們蟻族當真就這麼難以啟齒,隻能躲在陰溝裏啃食爛泥,窮困潦倒地度過這徐徐百年?”
跪在地上的青年低垂著頭,神色晦暗不明。
“夫人,這是輪回珠,你壽元將盡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我希望你能帶著前世的記憶進入輪回。”
婦人接過,有些不舍地看著一言不發的青年轉頭對許芒說:“可是桓兒……我可以帶著桓兒一起走嗎?”
青年神色微動,許芒將婦人扶到床邊坐下,“恐怕不行,受人所托,他必須得活著,況且輪回珠隻此一顆。”
“我走了桓兒怎麼辦?”她突然抓住許芒的手,嘴裏喃喃著:“雖然桓兒老是闖禍,吸煙喝酒逛花樓,但……但畢竟是從我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我……這叫我怎麼舍得留他一個人在這裏受苦?”
“夫人,不用擔心,您兒子我會幫忙照顧一段時間的。”
聽此青年突然抬頭,劉海下籠罩著一雙淡藍色的眸子就這麼和許芒的視線撞上了。青年皮膚冷白,唇色染血,左耳上的黑鑽在燭火裏閃著微光,他披著頭發,即使衣著狼狽腰板也挺得筆直。
披發青年。
這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龍骨山的那位先生,清冷俊美,即使坐在輪椅上你單單看著他就覺得周身透著股歲月靜好的安逸。
心裏悄然浮現出就這樣和他過一輩子的念頭。
而麵前這位因為生活環境周身不免染上些許風塵氣,此時他對許芒輕笑,又壞又嬌,痞帥痞帥的。
“姑娘,看你這年齡桓兒恐怕還要長你幾歲,你如何照顧的了他。”婦人不免有些擔憂。
許芒咬牙,也回了他一個笑,“對呀,我這個歲數都已經能夠獨立生活了,你這個比我還大上幾歲的人還離不開媽媽的懷抱,你是媽寶男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