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十六年,春。
自靖南王戰死南淮山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京師之中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猜測南方戰況如何。
南城酒樓中。
“周兄,你說當今陛下打算如何處理南方的問題?”一個文士問道。
聞言此人身旁那錦袍青年自信笑道。
“南淮山作為我大燕南方屏障,邊關重地。”
“其戰略意義自然不言而喻。”
“若南淮山有失,就完全等同於將南方門戶對南國大開。”
“彼時若南蠻放馬侵擾,戰火定然會燒到三江腹地。”
“而三江之地,素來是我朝稅收關鍵所在,所以最多不過一月,陛下定然會派人去南方接管靖南軍。”
說話之人正是當朝左相之子,周子衝。
一旁文士聽此皆忍不住微微點頭。
而這時又有人問道:“周公子,那你說那位世子殿下往後會處境如何?”
周子衝一陣冷笑道:“還能如何,撐死也就當一閑散侯爺富家翁而已。”
聞言眾人皆是意外。
周子衝繼續笑道:“上月靖南王安葬之時,陛下也隻給靖南王府派發了一道安撫旨意,並無世襲罔替的意思。”
“現如今都過去整整一個月了,難不成那位廢物世子殿下還有希望?”
眾人聽聞臉上皆是泛起濃濃笑意,更有甚者忍不住幸災樂禍道。
“如此說來,那……廢物世子豈不是徹底完了。”
周子衝不屑道:“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隻知揚州瘦馬,走馬觀花。”
“靖南王薨後,沒了父輩餘蔭,他蘇白玉隻怕是個連條狗都不如的廢物。”
聞言眾人紛紛大笑。
然而正當眾人高興的正起勁之時。
忽然間二樓角落一處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
“靖南王死了,你們很高興?”
當即就有人下意識的看去,接過話道。
“那可不……臥槽,蘇白玉!”
然而誰知道不等他說完話,下一秒直接嚇得臉色發白呆愣在原地。
一時間眾人臉色驟變,更有甚者直接嚇得腿軟癱倒在地。
“有意思,當朝靖南王戰死沙場為國捐軀,爾等作為勳貴子弟,居然在此詆毀中傷,好得很。”
隻見說話那年輕人一襲白衣頭戴玉冠,麵容俊俏無雙,但此刻在眾人眼裏卻如夢魘一般恐怖。
而此人正是靖南王世子蘇白玉。
蘇白玉此時並未看眾人,他輕飲一杯桌上果酒,隨之道。
“庭月,掌嘴三十!”
話音剛落,隻見蘇白玉身旁那一直持劍不言的青衣女子,頓時猶如鬼魅一般身化殘影來到眾人麵前。
啪啪啪啪。
一瞬間耳光聲響起。
而剛才出言冷嘲熱諷蘇白玉的那幾個文人墨客根本來不及反應,隻感覺臉頰一陣生疼。
等他們回過神來,一個個紛紛捂著紅腫的雙臉,眼裏卻絲毫不敢流露出半分恨意。
“蘇白玉!”
看到自己人被打,周子衝頓時氣急。
可不等他開口,隻見蘇白玉站起身緩緩走過來。
“念在你是左相之子,我給左相三分薄麵不打你,畢竟這個節骨眼我也不想惹事,但不要做的太過,否則,當心我弄死你!”
蘇白玉的聲音很平淡,就好似說了一句家常一般。
但聽在周子衝耳裏卻是無盡的屈辱。
等蘇白玉離開之後,這才有人敢走到周子衝麵前寬慰道。
“周公子莫氣,他蘇白玉囂張不了多久的。”
聞言周子衝強壓下心中怒氣,看著蘇白玉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暗道。
“一個廢物世子而已,要不了多久等我把你踩下腳下,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下一秒,當他發現庭月冰冷的眼神看過來時。
周子衝身子一哆嗦,連忙住嘴。
“庭月,走了。”
樓下傳來蘇白玉的聲音。
夜晚。
“殿下記得床前掛鈴。”
“好了,知道了。”
終於將庭月成功趕走之後,蘇白玉躺在床上忍不住微微一歎。
“穿越三年,老頭子的父愛沒享受到,卻迎來這般麻煩,真不知是福是禍。”
回想起這三年還有前世的種種,蘇白玉臉上就忍不住出現一抹苦笑。
還好上輩子他是科班出身,也拍過不少戲,不然如上月那般突逢巨變的情況,他還真應付不了。
“現如今還是想想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麵吧。”
蘇白玉喃呢一聲,剛準備熄燈睡覺。
然而誰知這時窗外卻突然響起一陣特殊的飛禽鳴叫聲。
緊接著隻見一隻奇特的烏鴉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冥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