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瞎了你們的狗眼,沒看見頤王府的標誌?衝撞了我家王爺,把你們全部殺頭,也不夠抵命的!”
平四驕橫地大罵,甩著鞭子亂抽一通,離得近的官兵抱頭鼠竄。
官兵首領暗叫倒黴,匆忙間,他確實沒看到車上王府的標誌。
“算了,平四,他們也是奉命行事,不必為難!”
在許洄溪驚恐的目光中,李珩掀開車簾說。
平四應聲是,兀自罵罵咧咧地威脅一眾官兵。
“是頤王爺的車啊,王爺慢走慢走,奴才奉命行事,衝撞了王爺,多有得罪。”
在官兵們急急的道歉聲中,車子又行。
李珩放下車簾,許洄溪鬆了口氣。
明明隔著簾子也能說話,他掀開簾子,就是為了嚇唬她!
虧他還是個王爺,居然這麼惡趣味!
見她驚魂未定的樣子,李珩微微一笑,倚著車壁閉目養神。
許洄溪趁機細細打量他。
燭光下,這人穿著繡暗紋的玄色衣袍,眉目英俊,鬢如刀裁,麵部輪廓剛毅硬朗,然而線條優美的下巴,又使他的臉柔和些許。
李珩似是感覺到她的目光,忽然睜開眼睛,目光如電般看過來。
他眼睛的形狀十分好看,眼角微挑,黑白分明,目光極為明亮,似能看穿人心一般。
許洄溪嚇了一跳,急忙移開目光。
恰在這時,平四的聲音響起來:“王爺?到了。”
李珩嗯了一聲,遲疑一下才回答:“去聽雨閣吧。”
聽雨閣裏。
一個俏麗的丫環
服侍著許洄溪,幫她洗去臉上的妝容。
她忽然盯著許洄溪,滿臉喜色。
“王妃,您總算回來了!您知不知道,這幾年來王爺找得您好苦!”
“咳咳!”
外間的李珩聽見了,用力地咳嗽一聲。
丫環意識到自己多嘴,立刻乖巧地低下頭,扶著許洄溪回到外間,讓她坐在榻上,又急急忙忙去給她倒茶。
許洄溪打量著周圍的布置,總覺得這兒似曾相識。
難道原身真的是這個勞什子王爺的勞什子王妃?
不不不,她可不要當什麼王妃,被圈養在後院裏,跟一群女人宅鬥爭寵。
她得想辦法逃出去!
丫環捧了熱茶回來,才看見許洄溪身上的血跡,驚呼出聲:“天呐,王妃,您身上怎麼有傷?您怎麼又受傷了?”
經過這一番折騰,許洄溪的傷口又滲出血跡,染紅了衣服。
正打算自己處理傷口的許洄溪不解:什麼意思,又?
李珩沉了臉,揚聲對外邊道:“平四,請太醫來!”
“不要!”許洄溪急聲道:“我自己能治!”
“你自己能治?”頤王冷聲道:“看來,這幾年王妃沒少長本事啊!”
許洄溪沒理會他的譏刺,再次重複:“我真的能行!”
頤王冷冷地瞪視她。
女孩兒小臉慘白,下巴尖尖,安三的侍衛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肥大,更顯得小小的一隻。
但她神情倔強,美麗靈動的大眼睛裏是篤定的光芒。
鬼使神差地,頤王信了她。
香爐中青煙嫋
嫋,丫環忙碌著,將熱水,剪刀等物什放在桌上。
“還要精鹽,烈酒,小塊木條,針和線,用幹淨的鍋,幹淨的水煮過半個時辰的白布。”許洄溪說。
“是,王妃還有需要的嗎?”丫環問。
許洄溪猶豫一下,搖了搖頭。
頤王見她的樣子,問道:“怎麼?”
“沒什麼,要是有彎針就好了。”許洄溪說,估摸著量兌好淡鹽水,準備洗傷口。
頤王拿過針,手指用力,硬生生將針拗彎了一點點。
“這樣行嗎?”
許洄溪眼睛一亮:“再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