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快步走回來,上下打量許洄溪,忍不住伸手去扶她的下巴,要確定一下是不是他逃走的小王妃。
眼看著李珩白皙修長的手指要觸到她的下巴,許洄溪下意識地抬手。
啪的一聲脆響,她打開了李珩的手。
眾人都呆住了。
平陽侯世子白如冰站在原地,嘴巴張得老大,隔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把自己快要驚掉的下巴扶上去。
這這這,頤王這是失心瘋了麼?
這還是那個不近女色,為了王妃守身如玉,要打一輩子光棍的頤王李珩麼?
他居然當著眾人的麵,調戲民女?
李珩被打了手,並不氣惱,他的神情若有所思,看看這女孩子的裝扮,再看看平陽侯世子白如冰。
“世子,侯爺今日可在家中?最近府上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平陽侯為人嚴正古板,向來不喜玩樂,家風嚴謹之極,絕不會有女伎之流能混到他的身邊。
所以,小蠢貓便扮成了大夫,來行刺平陽侯麼?
白如冰苦笑:“冀州匪患,父親去那邊剿匪,好幾天沒有回府了,至於得罪人,好像沒有吧,王爺為什麼提這個?”
李珩看向黃婆子:“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許洄溪打了王爺,黃婆子怕擔幹係,兩腿直哆嗦,說話都帶著幾分顫抖:“回,回稟王爺,許大夫是老奴請來的大夫,正要去為二少夫人診病。”
許大夫?
自家小王妃姓許?
她不是說她姓仇叫仇寶麼?
看來當初是打算
好了要騙他的!
“許大夫,你的醫館在何處,你叫什麼名字?”李珩問。
許洄溪遲疑一下,黃婆子知道她的醫館在哪裏,這事是瞞不了的,那麼,她的名字也同樣瞞不了。
她心一橫,索性痛快說了。
“許洄溪?”頤王點頭:“果然名如其人。”
彎彎腸子真不少。
“謝王爺謬讚。”
許洄溪低頭施禮,裝做沒聽出他話中的諷刺,隻當他在誇自己。
李珩笑了笑,對白如冰道:“多派幾個人伺候許大夫,還有,這藥箱看著就沉得很,怎麼能讓許大夫自己提著?”
萬一裏麵裝著武器呢?
黃婆子立刻搶過許洄溪的藥箱,低頭賠笑:“謝王爺提醒,是老奴糊塗了!”
白如冰並未多想,隻以為頤王看上了這小大夫。
他立刻從善如流,吩咐身邊仆從,找幾個伶俐的丫環婆子,專門伺候許大夫。
如果不是忌諱著外男不能隨便進後宅,李珩就要跟著許洄溪進去。
可現在,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許洄溪在眾多丫環婆子的簇擁下,進了後院。
白如冰忍不住在他眼前揮揮手:“王爺?王爺?!”
李珩回過神來,見白如冰好奇地看著自己,咳嗽一聲,不動聲色道:“咱們在這裏等一等,看看她……許大夫能不能診得了病?”
萬一小野貓真的動手刺殺柔惠郡主,待會兒裏麵定然會鬧起來,到時候……
李珩也不知道,如果鬧起來,他會做何選擇。
是再
救她一次,幫她逃走,還是幫著平陽侯府將她擒拿下來?
葛大誠老奸巨滑,玩弄權術,不知害死了多少官員和百姓,確實該殺。
所以那天他救了她。
可柔惠郡主隻是個羞怯又膽小的閨閣婦人,與世無爭,如果小野貓刺殺她,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