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
“許大夫,你這麼想看,剛才為什麼要出來?”
“廢話,我怎麼知道師父不出來?早知道他不出來,我也厚臉皮在屋裏呆著了。”
窗紙上戳了一個孔,許洄溪把眼睛湊在上麵,看得津津有味。
“可是許大夫,我覺得你這樣不太好呀!”歡喜湊在另一個小孔上,睜大眼睛看著裏麵,壓低聲音說。
“覺得不好你還看?壞了,華師父出來了!”
兩人貓著腰趕快後退,華老頭已經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老頭子伸食指朝她們指點,一臉警告的神情。
許洄溪推歡喜一把:“快去接小昂,再晚就遲了!”
徐昂上了學堂,每天下午由歡喜去接他。
歡喜依依不舍地走了,許洄溪看看華老頭,笑嘻嘻地做個請的手勢。
老頭踱著方步走過去,腳底下輕得像貓似的,把眼睛湊在紙孔上。
許洄溪也湊過去。
屋裏兩人還在閑聊,說些往日的事情。
“華師父,沒想到您也有這種愛好?”窗外,許洄溪悄眯眯地看著裏邊,壓低聲音問。
華老頭一隻眼睛看著窗孔裏的情景,一隻眼睛斜過來看許洄溪,眼神裏充滿不屑。
“我和你不一樣,這姑娘武藝有點兒邪門,我得看著她。”
“我覺得,她好象對狀元公沒惡意?”
“廢話,要是有惡意,我早就收拾她了,還容她在許岩身邊呆著?”
屋裏。
許岩剛剛受了傷,五感不如往常靈敏,自然不知道窗外的動靜
。
風洗月卻是耳聰目明,先前華老頭和她說話,蓋住了窗外的聲音,華老頭一出去,室內恢複安靜,她立刻便聽到了外邊的動靜。
知道這是老頭子故意說給自己聽的,男裝少女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幫許岩掖了掖被角。
“我要走了,許兄好好養傷,明天我拿些藥材來,給你補一補。”
頓了頓,她又問:“傷得這麼重,許兄就不回進士巷那邊了吧?”
許岩微微點頭,扯動傷處,咧了咧嘴。
好容易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能在小妹身邊多呆幾天,他為什麼要回進士巷?
風洗月走了沒多久,徐昂回來了。
聽說床上這個包得像粽子,腿上打夾板的人,就是他最崇拜的文狀元,武探花,徐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
小家夥繞著許岩走了兩圈,左看右看,似要在許岩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許岩被這小屁孩兒看得心中發毛,勉強笑了笑:“小徐昂是吧?在學堂學了什麼?”
徐昂不答,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床前。
許岩嚇了一跳,伸手欲扶。
徐昂卻是雙手合什,向他連著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詞,表情虔誠。
李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快起來,你這孩子做什麼?”
許洄溪端著藥碗進來,見狀也很驚訝:“徐昂你起來,你跪在地上做什麼?”
徐昂一骨碌爬起來,笑嘻嘻的:“阿姐,都說狀元公係文曲星下凡,我拜一拜他,下次考評準能得
第一!”
這是什麼歪理斜說!
兩人都是哭笑不得,許岩接過藥碗喝了,許洄溪問徐昂:“今天學了什麼?”
徐昂一臉愁苦:“阿姐,怎麼你和狀元爺都一樣,見麵就問人家的功課?”
徐昂的功課不是很好,許洄溪一直很發愁這事,這會兒靈機一動:“大哥你是狀元,能不能幫徐昂補補課?”
徐昂變了臉:“阿姐你叫狀元公什麼?”
“我叫他大哥,小昂你也可以叫他大哥,不過,這事是屬於咱們三人的秘密,可不許出去說。”
徐昂當時就幸福暈了,狀元爺是他哥!
“大鍋!你係我大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