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洗月陪著二人出來, 幾個下人等在門口,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許洄溪。
先前兩人跟著風洗月進門的時候,這些人的目光極為怪異,似乎是疑惑,又似乎是詫異和防備。
任誰看到傳說中能縫腸子的神醫,居然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恐怕都會露出這種神色。
這讓許洄溪想起了當年做實習生的時候,那些病人和家屬們欲言又止,生怕她擅自動手的樣子。
現在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大夫,手術很成功,許洄溪頗有成就感地交待:“傷者暫時沒事了,七天之內臥床休養即可。”
風洗月大喜,有人施禮問道:“大夫,我們能進去看他嗎?”
“可以進去,每次不要太多,兩個吧。”
下人們互視,其中兩人出列行禮,默不作聲地進入室內。
李珩眉頭微皺。
這些人訓練有素,武功高強,相互間默契十足,絕不是普通的下人。
他有點好奇和警惕——風洗月的身份,絕不是她自己說的那麼簡單。
大舅哥這是招惹了什麼人?
……
麵對眾人的盤問,許岩既疑惑又委屈:“風賢弟是我的朋友,去年在襄州的時候,我認識了他,當時他正被一夥蒙麵歹人追殺……”
華耕石忍不住撇嘴,自家這個徒弟看著聰明,在某些方麵怎麼就這麼傻呢?
“你還叫她賢弟?你知不知道,你這位風賢弟,是個妙齡小娘子!”
許岩大吃一驚,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師,師父你說,說什麼?風賢弟她,她怎麼會是女子?”
華老頭連看都懶得看他,對許洄溪笑道:“怪不得你哥叫許岩,果然是塊石頭!”
許洄溪迎上哥哥驚慌失措又無助的目光,促狹地對他笑了笑:“哥哥,華師父說的是真的,我第一次見到風姐姐,就認出她是女子!”
許岩徹底懵了。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怪不得在那小木屋裏,自己要與她同榻而眠,她卻死活不肯,怪不得她堅持不讓自己為她裹傷,怪不得在客棧落腳的時候,她一定要開兩間房,怪不得……
自己怎麼就這麼笨呢?
許岩想起了當時的情景。
夕陽西下,火燒雲將西邊的天空映得紅彤彤的。
許岩騎著馬在山道上疾馳,忽然聽到道路不遠處的密林中,傳來隱約的兵器相擊聲。
“救命……” 女子的尖叫聲響起來,隻響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許岩勒住馬,遲疑片刻,他將馬兒拴在路旁的樹上,自己撥刀走進密林中。
這會兒的功夫,慘呼聲接連響起,待他趕到戰場的時候,隻看見一個少年背靠大樹,幾個蒙麵人圍著他,刀劍齊齊向他身上招呼。
少年形容狼狽,發髻散亂,身上臉上都是鮮血,長劍揮出已經沒了力氣和章法,眼看著就是在苦苦支撐。
圍攻他的蒙麵人們卻是招招狠辣,直取少年的要害處。
雙方默不作聲地相鬥,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十來具屍首
,既有蒙麵者,也有下人打扮的人,其中更有一具是侍女模樣。
被激起了鋤強扶弱的心思,也因為蒙麵人們形象詭異,許岩提刀加入戰團,相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