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最終的結果，是裏正程老爺親自寫了保證書，歡喜爹在上麵簽字畫押，保證以後再也不打不賣媳婦。
歡喜苦笑，保證有什麼用，她爹的保證連個屁都不如。
屁還能臭一會兒呢，她爹的保證連一會兒的效用都沒有！
兩人回去，程員外夫妻殷勤相送，許洄溪叮囑他們一定要照方辦事，三天後她會再來複診。
在兩人半信半疑的目光中上了馬車，車夫早就等急了：“兩位可算回來了，咱們走得快些，天黑之前就能到家！”
歡喜與許洄溪對視一眼，同時麵露驚慌之色。
“壞了！”
忘記接徐昂下學了！
這段日子，都是華師父接徐昂下學，前幾天華師父去外地訪友，今天趕上歡喜家裏的事一鬧，居然忘了接徐昂！
……
徐昂站在學館門口，伸長脖子眼巴巴地等著。
幾個大些的孩子從學餓裏出來，走出幾步又退了回來，將徐昂圍在中間。
“喂，鄉巴佬，你家那鹵蛋頭的老兒呢？”
“對呀對呀，窮鬼，你家的夜叉姐姐呢？”
“掃把星，是不是你把他倆也克死了？那以後就沒人要你了！”
徐昂氣憤地瞪著這些孩子：“你胡說，才沒有！”
“歡喜姐姐不是母夜叉，華師父也不是鹵蛋頭！”
“還敢頂嘴！”
幾個孩子互相對個眼色，其中一個用力地一推徐昂。
徐昂一個趔趄退開幾步，他身後的另一個孩子掐他一把，將他推向對麵。
“快
來啦，鐵鍋炒豆子啦！”
“炒掃把星的豆子啦，大家誰要一起玩的？”
鐵鍋炒豆子是孩子們之間的一種遊戲，幾個人將被炒的孩子圍在中間，輪流推搡毆打，就像豆子在鍋中被翻炒一樣。
幾個孩子一邊推打，一邊汙言穢語罵個不停，徐昂在人群中間跌跌撞撞，摔倒了又被提起來，卻始終不肯哭出來，竭盡全力讓自己站穩。
馬路另一邊，李珩和平四恰好路過，注意到這一幕。
“王爺，那個好像是娘娘的弟弟，那個姓徐的小子？”
李珩循聲望去，登時臉現怒色。
平四氣憤，把鞭子甩得啪啪響，驅馬就要過去：“娘的，四個大的打一個小的，他們還要臉嗎？王爺，我過去管一管！”
李珩喝住了他：“讓我來。”
徐昂的衣服上都是灰土和口水，一個特別陰損的孩子專用胳膊肘搗他，疼得他直咬牙。
在學館中，徐昂被欺負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開始時，孩子們隻是搶他的食物，或在他的硯台中撒尿，撕碎弄髒他的書本，在凳子上釘木鍥這類的惡作劇。
這樣明目張膽的打人還是第一次，幾個孩子圍著他辱罵毆打，頭上和身上時不時傳來疼痛。
然而更痛苦的是孩子們罵人的內容。
他不是掃把星！
徐昂咬牙忍著，學館中都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他和阿姐都惹不起。
“你們為什麼欺負他？”
威嚴的男聲傳來，孩子們注意到馬上的男子，不由得
住了手。
李珩下馬，將韁繩拋給平四，緩步走過來。
“徐昂，你為什麼任他們欺負？”李珩問，聲音和藹，然而不知怎的，聽在耳中有一股莫名的震懾。
徐昂抬袖擦掉嘴角的血，咬著唇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