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惠郡主也就十七八歲年紀,性子和順,待人真誠有禮,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感激許洄溪。
兩人聊了一會兒,柔惠郡主究竟是懷著身子,臉上顯出些疲態。
許洄溪識趣地告辭,柔惠沒強留,笑著讓貼身的丫環帶她們在園子裏走一走。
許洄溪婉拒,丫環送她們入了園子,告辭離開。
平陽侯府的園林很是精美,水麵上荷花開得甚美,湖水中錦鯉肥大,見人經過,便躍出水麵,像是在乞食。
歡喜簡直愛死這些五顏六色的魚兒了,趴在九曲回廊的欄杆上看著它們,不肯挪動地方。
回廊裏,幾個丫環簇擁著兩位小姐,說說笑笑地走過來。
女孩子清脆又肆意的笑聲,在看到許洄溪的時候戛然而止。
“你這賤民,寡婦,誰允許你進園子裏來的?”
段玉嫣橫眉豎目地喝道,旁邊的葛楚楚細眉深蹙,一臉憂色。
真是冤家路窄,許洄溪冷然望著她們,目光譏誚不屑。
段玉嫣氣不打一處來,戟指喝道:“小寡婦,你懂不懂規矩,讓本小姐來教你!”
她身後的兩個丫環立刻不懷好意地走過來。
歡喜擋在許洄溪身前,挽起袖子:“你們敢?”
歡喜不認識段玉嫣,卻見過葛楚楚扒掉醫館的牌匾,立刻就出離憤怒了。
荷花清香,錦鯉可愛,為什麼這些人如此討厭?
“段小姐,本縣主不是賤民,而是聖上親封的富陽縣主,段小姐與葛小姐懂
不懂規矩?還不趕快行禮?”
許洄溪淡淡地說,將歡喜扒拉到一邊去。
不用你動手,咱們以勢壓人就好。
歡喜恍然大悟,對呀,自家小姐還是縣主呢!
她哈哈地笑了起來,笑聲肆無忌憚地在湖麵上遠遠傳開去。
葛楚楚僵住了,段玉嫣氣極反笑,指著許洄溪的鼻子:“你這小寡婦竟敢冒充縣主!?!”
啪的一聲,歡喜打落她的手:“你是什麼人,敢用你的髒手指著縣主?”
歡喜沒吝惜力氣,段玉嫣的手立刻紅腫起來,嘶嘶地甩著手。
歡喜已經轉向葛楚楚:“還有你,上次扒了我家醫館的牌匾,我家小姐,不,縣主大度不與你計較,怎麼連規矩都沒了,還不快快與縣主見禮!”
葛楚楚眉目間都是隱忍,她可是堂堂的相府嫡女,比起許洄溪這種無根無基,也無家族助力的空頭縣主,實力要強上許多。
可是不管怎麼說,許洄溪都是聖上親封的縣主,這是事實,她不能授人以柄。
葛楚楚憋屈地福身行禮。
許洄溪沒為難她,微一頷首算做回禮。
她的目光轉向段玉嫣:“段小姐呢?”
段玉嫣嘴巴張得老大,看著葛楚楚:“葛小姐你是失心瘋了吧?怎麼對這個小寡婦行禮,難不成她真是……真是……”
她說不下去,忽然想起有關富陽縣主的傳聞。
醫術高明,治好太後的痼疾,是許狀元失散的妹妹,向聖上獻上新式弩弓,被封為縣
主。
眼前的小寡婦也姓許,醫術也很高明。
兩種形象漸漸重合,段玉嫣蔫了。
小寡婦不是段玉裁從街上撿回來的嗎?
怎麼會是許狀元的妹子?
因著一些原因,段玉嫣見過許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