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為安明軒是黑吃黑,為了大筆的錢,冒些險也值得,沒想到,他真的把糧草換回去了?
那他是圖啥?
安明軒遲疑片刻,說:“頤王爺當時就在西北軍中,你說為什麼?”
小吏恍然大悟,滿臉都是大寫的佩服。
安明軒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這事其實和頤王無關,和許家有關。
在葛相和許岩之間,他當然要幫著許岩!
且不說他虧欠了許家的,就說許岩在前線打仗流血,他恪盡職責供應糧草,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什麼時候,克扣前線軍士的糧草,成了理所應當,司空見慣的事?
他隻是做了一個官吏應該做的事,居然還要打著為討好頤王的旗號?
這個朝廷,究竟是怎麼了?
還有孫朝宗,他的死,似乎有些蹊蹺?
……
許府。
許洄溪在院子裏修剪花草。
李珩樹下的石桌邊坐下來,摞下一包糖核桃:“小溪別剪了,休息一會兒,告訴你一個消息,孫朝宗在自家荷塘裏溺水死了!”
許洄溪洗了手坐下,打開紙包,拈了一塊核桃送到嘴裏:“這核桃沒做好,糖掛得厚了,太甜。”
李珩把紙包搶回來:“別光顧著吃!快說,你用什麼辦法把他弄瘋的?”
“不吃就不吃,我還不愛吃呢!”
許洄溪一本正經地說:“姓孫的自己虧心事做多了,承受不了良心的譴責,變成了瘋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李珩看她半晌,見這臭丫頭
垂著眼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禁氣餒。
他把糖核桃推回去,又把賬冊放到桌上:“這些賬,你是怎麼算出來的?”
賬房先生們用了三天時間,終於把賬冊都算完了,結果是……
許洄溪算的都對!
他們簡直瘋了,都忘記了王爺的威嚴,有的死乞白賴地圍著李珩,一定要見一見這個算賬的天才。
還有的則是堅決不信,認為這是王爺的詭計,想拿這個來壓低他們的工錢。
想起那些師爺的模樣,李珩還是忍不住笑。
他的小王妃,可真能耐啊!
許洄溪並不知道李珩的心理活動,她立刻變了臉,討好地笑:“怎麼樣,王爺,我可不可以參予查案?”
“你先說你是怎麼算出來的?”
“你先說我能不能參加查案?”
李珩肅容道:“不能!”
許洄溪垮了小臉,臉蛋上還沾著些灰土,李珩又有點心疼。
“不是我不許你去,你知道自從西關州大捷的消息傳回來,現在有多少人盯著你,想從你手裏拿到神威弩的圖紙?”
許洄溪立刻明白了。
怪不得她最近總覺得不對勁,每次出門,都有種被人窺伺的感覺。
隨即她想起另一件事:“那些攔路的山匪是假的?是你派去的?”
李珩看她一眼:“你覺得呢?”
他的小王妃親自動手揍那對肮髒的母子,不嫌掉身份嗎?
許洄溪有點沮喪,隨即打起精神:“那我把這種算法寫下來,你拿去教給
那些負責核算的官吏,也算我為查案出了力。”
李珩的臉色變得很微妙。
“你確定?” 他問。
他的態度很鄭重,讓許洄溪有點兒奇怪。
“這個對我沒什麼危險吧?”她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