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洄溪打開紙包,見裏麵是些打碎了的藥草,她撥拉著翻看一遍,掂起其中幾樣聞了聞。
“這藥應該還真有效?”她疑惑地說,看看拉得癱軟在樹林中的馬兒。
歡喜自然是不信的。
“可是小姐,他為什麼要給咱們送藥?”
許洄溪拿著藥包往回走:“歡喜,你不覺得,這個夥計對咱們似乎沒有敵意,其實他一直都在趕咱們走?”
歡喜撓撓頭:“好像還真是的,他什麼意思啊?”
“這人究竟是什麼意思,隻要把藥給馬兒吃下去就知道了。”許洄溪說,把藥倒出一半,摻在隨身帶的馬料裏,喂給自己的馬兒。
歡喜有點不解:“小姐,你為什麼隻給紅馬吃……”
話說一半,她反應過來:“小姐你真聰明!這樣就有對比了!”
許洄溪的馬兒是匹棗紅馬,身高腿長,膘肥體壯。
不知是豆料的作用,還是藥的作用,馬兒顯得精神了一些,努力掙紮著站起來,抖抖鬃毛試圖繼續走。
歡喜看得眼饞,給自己的大灰馬也喂了些豆料。
她始終對麻臉夥計沒什麼好感,沒敢給灰馬喂藥。
兩人拉著馬兒繼續前行,棗紅馬精神了許多,也不拉稀了,噅兒噅兒地嘶叫著,步子漸漸變得輕快。
歡喜看看它,再看拉個不停的大灰馬,也隻得去找了藥包,把剩下的藥摻在馬料裏,喂給灰馬。
許洄溪看著她做這一切,忽然說:“歡喜,看樣子咱們得改道了。”
歡喜一愣,立刻明白過來:“對啊,既然這藥是真的,那土匪窩說不定也是真的!”
她有點感慨:“那個麻子還真沒騙人!”
知道對方沒有惡意,她不再死麻子臭麻子地叫了。
前麵不遠就有小路通到官道上,兩人牽了馬兒上了官道。
官道上行人雖也不多,畢竟比小路上要安全些,許洄溪歎了口氣,有點後悔。
抄近路本來是為了快一些,沒想到欲速而不達,反而耽擱了不少行程。
就這樣牽著馬一直走,傍晚時分,兩人都是又累又餓,向路人打聽了,都說最近的驛站還在十幾裏路外。
“唉,在家百樣好,出門萬事難哪!”歡喜唉聲歎氣地說:“早知道這樣,咱們從一開始就走官道了!”
許洄溪沒說話,事實上她也很後悔。
後麵又有馬蹄聲傳來,歡喜忍不住回頭看:“如果能買一匹馬就好了,小姐你騎著馬……啊啊啊,師父!”
許洄溪猛然回頭。
遠處的官道上,華耕石騎著馬,腦門兒在夕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簡直就像頂著光環的天使。
他的馬後,麻臉夥計騎著大黑驢,坑坑窪窪的臉上,表情一言難盡。
歡喜在大路中間跳著腳揮著手,華耕石停下來,笑嗬嗬地走過來,等著小丫頭叫師父。
歡喜走過來,越過他,站在大黑驢旁邊,冷笑地看著麻臉夥計,將狼牙棒挽個花兒,對準了他的腦門兒。
被冷落的華耕石神情尷尬,好在許
洄溪給他長了麵子。
她歡快地跑過來,滿臉都是驚喜,拉著老頭子的袖子:“師父,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