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轉身看向許洄溪,目光犀利。
“這大夫看著很年輕啊!修賢,咱們這地方,上來人不是不可以,但不能隨便放他下去!”他說,目光在許洄溪身上巡逡。
常狗蛋額頭微有冷汗,強笑道:“沒事,這人是路過的行路人,俺好容易才搶上來,哪能放她下山!”
許洄溪心中暗罵,也不知這狗東西是糊弄這些人,還是真的如此打算,遇到他們,自己算是倒了八輩子黴!
那人忽然咦了一聲,轉身走了回來,在許洄溪麵前站定。
“修賢,我說你是個老實人,你總不信,你看走眼了,這人哪裏是什麼大夫,她分明是個女子!”
許洄溪一驚,硬生生忍住抬頭的衝動,退開一步不敢說話。
這人哈哈大笑道:“抬起頭來讓爺看看,爺有惜香憐玉之心,你不要逼著爺動手!”
常狗蛋滿頭大汗,誒誒兩聲,卻不知說什麼好。
躲是躲不過了,許洄溪捏住袖中的藥囊,抬起頭,看清了這人的模樣。
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雖然在笑著,卻仍不掩眉目中的陰鷙,薄唇鷹鼻,下巴前突,看著就是個不好相與的。
與此同時,對方也在看著她,目光中掩不住的驚豔。
“修賢,這女子不錯,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這小地方居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可惜皮色黃了些,不過帶回去養一養就好了。”
他說著,伸手來摸許洄溪的臉。
為了偽裝,許洄溪在臉上塗
了藥膏,使膚色發黃發暗,這一路上她都在馬車裏,和人接觸時也很小心,沒被認出來。
沒想到到了這裏,居然被認出了真麵目。
許洄溪打開藥囊,心裏猶豫。
這是室外,藥效未必能全發揮出來,而且敵人太多,自己勢單力孤……
常狗蛋一個箭步,擋在許洄溪身前,中年人摸了個空,手指觸到常狗蛋皮糙肉粗的脖子,那觸感讓他打個哆嗦,忙不迭地縮回了手。
常狗蛋臉上神情有幾分不自在,陪著笑。
“田老哥,這女的是大夫!俺娘的病可還指著她呢!田老哥,你就看在俺的麵子上,先讓她治好俺娘的病!”
中年人哈哈一笑,恢複了一本正經的神情。
“我跟老弟開玩笑的。”他說,上下打量許洄溪:“不過,我跟你說過了,咱們這地方與別處不同,不能隨便帶人上來!她這麼年輕,哪裏像大夫了?說不定是對頭派來,故意來引誘你的!”
常狗蛋訥訥解釋:“田老哥,她真是大夫,昨天隻用了一劑藥,俺老娘的病就好多了!”
中年人鄭重了神情,像是才看見許洄溪手中的藥壺,哦了一聲,問她道:“你是路過的?你從哪裏來的?”
許洄溪知道這時不能硬扛,隨意說了來路上的一個地名。
“小地方也有名醫?你叫什麼名字?”
許洄溪絲毫沒有遲疑:“丁顏玉。”
這是上次宮宴中黃衫女的名字,她拿來借用一下。
“丁顏玉?”
中年人重複一遍,轉向常狗蛋:“修賢兄弟,我要帶走她。”
他看著常狗蛋陡然緊張起來的神情,笑了笑緩緩道:“畢竟咱們的事事關重大,萬一被她逃出去可就麻煩了。你別擔心,她可以先留在這裏,待你娘的病治好了,我再派人來帶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