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跟在她身邊,也不說話,直到看著她進了廚房,方才捉住路過的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拍拍他的腦袋。
那少年飛快地去了。
廚房裏人不少,婦人進來跟她們咬了一會兒耳朵,人們立刻警惕起來。
幾個婦人紛紛行動,有的拿菜刀,有的拿擀麵杖,毫不掩飾地盯著許洄溪。
那架勢,似乎隻要她稍有異動,就要衝上來製服她。
許洄溪心中苦笑,自去水缸裏舀了水,在煎藥的灶前坐了,開始煎藥。
今天的廚房,完全沒有了昨天那親熱和諧的氣氛,所有人都警惕地看著許洄溪,猶如看著肉骨頭的狗。
另一邊,半大孩子飛快地跑到放糧食的倉庫邊,推開旁邊賬房的門,氣喘籲籲地向裏麵的人說著話。
“袁叔,不好了,狗蛋嬸要放那個大夫下山!”
賬房先生坐在桌前撥拉著算盤,聞言不耐煩地揮手:“出去出去,那大夫是狗蛋捉來的,他娘要放便放,和你有什麼關係?怎麼,你毛都還沒長齊呢,也想討個媳婦過日子?”
“不是啊袁叔,田老爺看上那個大夫了,狗蛋哥答應等狗蛋嬸病好了,就把人送給田老爺……”
袁叔的神情嚴肅起來,坐直身子看著少年。
“可狗蛋嬸不願意,她要把大夫送下山!”
少年喊道:“怎麼辦,袁叔,要是得罪了田老爺,咱們的好日子可就沒了!”
袁叔神情肅然地點頭:“這事不能讓田
老爺知道,我跟狗蛋商量一下,那大夫呢?”
“在廚房,牛蛋嬸和一幫子大嬸看著她呢!”
一牆之隔的庫房裏,糧食垛高高壘起,空氣中彌漫著糧食的味道。
常狗蛋麵色慘白,一言不發。
田老爺冷笑著:“修賢兄弟,令尊倒是知恩圖報,很有些俠義心腸,老哥我佩服啊!”
他說著話,抓起身旁袋子裏的糧食,讓它慢慢地從指縫間流下去。
“那麼修賢兄弟,你是怎麼打算的呢?”
常狗蛋遲疑片刻:“田老哥,俺娘她老了,糊塗了,俺保證,等俺娘的病好了,一定把那大夫送給老哥!”
倉庫的門開了,袁叔快步走進來。
“狗蛋兄弟,你不是拿到方子了嗎?三天的藥也抓齊了,煎藥那種營生,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做,你還留著那大夫做什麼?”
他義正辭嚴地說:“索性田老爺下山的時候,便讓她跟著田老爺去!田老爺家財萬貫,風流儒雅,能跟著田老爺,那是她的福氣!”
門外傳來嘈雜聲,有男有女的十幾個人湧進來。
“對,讓她跟著田老爺走,吃香的喝辣的,好過在山上受苦!”
“就是啊狗蛋,人雖然是你抓回來的,可做為山寨的首領,你可不能自私啊!”
“是啊,田老爺送給咱們那麼多糧食,是咱們的好朋友和恩人,咱們可不能忘恩負義哪!”
他們亂糟糟地嚷道,對田老爺露出感激的笑容。
一個婦人喊道:“丁全家還關著
一個丫環呢,我看了,那丫環長得不錯,屁股也大,肯定好生養,田老爺便連那個丫環也帶去!俺們寨子裏雖然缺女人,對待田老爺,卻不能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