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被放出來,到了許洄溪的屋子裏,兩人見麵來不及說話,先開始默契地為病人診病。
院子裏,原本兩班倒的四個婦人都被叫了來,按照病人病情的輕重,為幾個孩子排好了先後,等著許洄溪診治。
常狗蛋和袁望聞訊而來,看到這般情景,神情複雜。
為了寨子的老人和孩子有糧食吃,所有人都能活下去,他們要把這主仆倆打包送給田老爺。
可現在,這主仆倆卻在全力救治寨子裏的孩子!
常狗蛋臉漲得通紅,憋了半天沒憋出話來,轉身走了。
袁望遲疑片刻,對看守的婆子吩咐幾句,大意就是要善待兩人,隻要她們不逃走,其它要求盡力滿足。
婆子們連聲答應,目光中盡是僥幸。
寨子裏的大多數人互相之間都是親戚,就算自己家裏沒有,親戚家裏也是有孩子的,這病來勢凶險,袁望開的藥居然沒起效果。
如果不是常狗蛋擄了大夫上山來,誰也不知道,現在這些孩子們會是什麼樣兒。
這些孩子中有的確實得了腮腺炎,也有的是家長疑神疑鬼,非得把孩子送來,讓大夫看一眼才能放心。
許洄溪教給他們家裏消毒的法子,又告知了隔離的注意事項,把病孩子隔離開來,健康的孩子讓家長帶回家裏自我隔離。
當天晚上,許洄溪和歡喜一直忙到半夜,才算把所有的孩子都安置好。
婦人們的神情明顯不同了,很多人嘴裏不說,心裏卻
在嘀咕著,覺得先前的決定太不地道,這麼好的閨女,怎麼能把她們送給田老爺當小妾?!
應該把她們留下來,在寨子裏當大夫,為大家診病的!
許洄溪並不知道寨子人的想法,她忙活到半夜,實在累得狠了,索性就和衣躺一會兒。
外麵看守的人已經又換了一茬,兩個婦人坐在門口打瞌睡。
山寨裏安靜下來,寨門口的崗哨坐在瞭望樓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天空。
錚然一聲輕響,一支箭矢從遠處飛來,貫穿了崗哨的咽喉,他一手按著咽喉,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一頭栽倒。
幾個矯健的人影輕捷地跑過來,其中一個極快地躍上牆頭,跳下去打開門。
大門打開時,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角落裏一個暗哨發覺,一個誰字剛剛喊出半句,就被箭矢穿透了咽喉。
李珩收起弓弩,對護衛們做個手勢。
幾名護衛四散分開,李珩四下裏巡視,跳進路邊一座院子裏。
這家正是第一個發病的孩子家,服藥之後,孩子的燒終於退了,沉沉睡去。
為孩子的病,兩口子熬了幾天,這時也支撐不住,躺在孩子身邊睡去。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冰涼的東西抵在脖子上,男主人一個激淩醒來,聽到一聲低喝:“要命的就別出聲!”
火折子離得很近,耀得什麼也看不清,更看不到來人的模樣,但刀很鋒利,男主人能感覺得到刀鋒上的寒意。
他連連點頭,又想到
對方看不見,急急低聲道:“好漢饒命,小的聽話!”
“你們寨子裏,是不是抓回來兩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