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的馬兒在小路上飛馳,道路兩旁的景物飛快地倒退。
前麵就是岔路口,風洗月毫不遲疑地打馬,向左邊馳去。
許岩喊了一聲:“阿月!”
風洗月放慢馬速,卻沒有停下來。
許岩催馬趕上去,與她並行而馳。
“阿月,咱們要去哪?”他問,看著風洗月秀美的側臉。
風洗月轉頭看他,閃亮的眸子裏一絲黯然。
她很快調整好情緒。
“岩子,咱們不能回西關城。”
“為什麼?”許岩問,聲音平靜。
風洗月略略放心一些,許岩沒有像她想像中焦躁,這事就好辦一些。
“你在梁國的這些日子裏,大魏一直在找你。”
風洗月說,觀察著許岩的臉色。
“確切地說,他們在捉拿你,因為他們懷疑,你率領支援砣寨堡的騎兵,投降了梁國!”
出乎風洗月的意料,許岩爽朗地笑了。
“這個好辦,我回去澄清一下!”
風洗月幽幽地問:“這事的幕後操縱者是葛大誠,你覺得,你能說清楚嗎?”
許岩沉默了。
他勒住馬:“可我不能就這麼逃避,現在不分辯,以後就更沒法說清楚了!”
風洗月搖頭:“岩子,事情出得太過蹊蹺。去往寨堡的路共有三條,梁人如何準確得知你們行蹤?
還有,為什麼所有人都中了毒,隻有你沒事?
三百多人隻有你活了下來,你能說得清嗎?”
許岩的臉色變了。
這些天來,他無數次地回想遇襲當天的事。
梁人怎麼能那
麼準確地找到他們的行蹤?
為了防止梁人圍點打援,他率領部隊出城之後,才決定了行軍的路線 。
在這之前,他沒跟任何將領說過這事!
然而,梁人準確地在道路旁邊的山穀裏設伏,襲擊了他們。
如果僅是埋伏也就罷了,畢竟許岩提前就發現了他們,而且麾下的騎兵們很是驍勇,未必不能一戰。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戰士們都中了毒,個個手腳無力,從馬上栽下來 ,隻能任梁人宰殺。
想到那地獄般的情景,許岩痛苦地閉上眼睛。
風洗月偷偷覷著他的神色,悄悄鬆了口氣。
許岩卻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當時被圍困,他知道難以幸免,便將隨身帶的望遠鏡藏了起來,就在戰場附近的一塊石頭下麵。
現在,他要先把它找回來!
萬一被梁人發現,可就糟了!
這條岔道,恰好能通往砣縣,再走十幾裏路,就是那個山穀。
希望他的望遠鏡,還好端端地在那兒。
許岩點點頭。
“阿月,此事咱們稍後再說,現在,跟我去找一樣東西?”
風洗月有些不解。
“找東西?什麼東西?”
這是一個奇怪的筒子形狀的東西,風洗月從來沒有見過它。
她看到許岩從一塊石頭下麵掏摸出了它。
愛惜地用衣服把它擦拭幹淨,然後湊到眼前。
“這裏麵有什麼?”風洗月忍不住問。
許岩苦澀地笑了笑,把望遠鏡遞給她。
風洗月學著他的樣子,把這個奇怪的圓
筒湊到眼睛上。
學著他的樣子,眯起了另一隻眼。
她驚訝地低喊一聲,把望遠鏡拿開。
世界恢複了原樣。
山還是在遠處,山腳下半黃半綠的草灘,茂密的樹林和灌木,還是離她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