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建功立業什麼的，沒有太大興趣。
他最大的目標，就是為家人報仇伸冤。
跟著林克保在邊關，就算立功升遷，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何況升遷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說別的，就說林克保吧。
在西關城呆了將近十年，沒有絲毫升遷，除了一身傷病，什麼都沒得到。
還動不動就餓肚子，堂堂將軍，跟著下屬喝野菜湯。
葉昊是個很實際的人。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他不會像路仲封那樣，為了報仇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叛國。
但他也不會像父親那樣愚忠。
因此，葉昊選擇效忠於頤王李珩。
李珩讓他這幾天照顧許岩，他沒有直接來找，而是跟著歡喜，不動聲色地過來。
上次在戰場上，許岩見過葉昊。
兩人沒有深交。
這次聽許洄溪介紹，得知他是葉家的兒子，心下有幾分驚訝。
他怎麼變成了這麼一副模樣？
葉昊卻是知道王爺的意思。
他和許岩的情形差不多。
李珩讓他來這裏，為的就是開解許岩。
屋裏很是熱鬧，歡喜攛掇著華耕石和許新比武。
被兩人拒絕後，又不知死活地要親自和許新比劃比劃。
平四也笑嗬嗬地進來，拿著一包瓜子，分給眾人。
室內充滿了歡聲笑語。
許岩的眉眼漸漸舒展。
…………
幾天之後。
西關城城門外。
秋色已深，一大早的天氣頗有寒意。
西關城中的三大巨頭都穿著官服。
打扮得整整齊齊。
他們是來送別李珩
的。
另一邊。
軍醫們和能走的傷兵也都來了，齊刷刷地站在城牆邊。
對著許洄溪拱手。
“許大夫保重！”
“富陽縣主一路順風！”
眾人亂糟糟地嚷著，稱呼什麼的都有。
許洄溪把重新編寫的冊子交給軍醫首領。
“這是我手寫的，字有點醜，你們先湊合著看。”
她笑盈盈地說，看著其它人冒著綠光的眼睛。
“回到京城，我再找人把它印出來，到時候給你們多發幾本，保證大家人手一冊！”
軍醫們嘻笑起來，紛紛說好。
李珩走過來，眾人向他施禮問好。
他笑著回禮，對許洄溪說：“走吧？”
許洄溪點點頭。
看向遠處的官道上。
許岩背著一個小包袱，孤零零地站在道邊。
見許洄溪看過來，他笑著揮手。
許洄溪壓抑住眼裏的淚意，用力地揮手。
一個亮光光的鹵蛋頭出現，也朝這邊揮手。
張大牛背著一個大包袱，跟在兩人後麵。
師徒三人上馬。
古道上，很快隻剩下三個小黑點兒。
“走吧，小溪？”李珩的聲音再次問道。
許洄溪擦擦眼淚。
扶著歡喜的手上了馬車。
車馬浩浩蕩蕩離開。
瘦軍醫忽然喊起來：“師父，有空多回來看看！”
許洄溪從車窗裏探頭出來，忍不住又擦眼淚。
林克保也扯著大嗓門喊：“王爺，下次來時，記得再給咱們帶糧食，還有葉昊，啥時候想回來，我老林歡迎你！”
車子行駛得不快，搖搖晃晃的。
許洄溪擦掉
眼淚，看向窗外。
李珩策馬走在車子旁邊，見她看過來。
對她露出笑容。
“哭夠了？”他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