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幾個行商模樣的人也紛紛附和。
李珩與許洄溪對視一眼，眉頭微蹙。
“不要吃這個了。”
李珩對她說，吩咐護衛去取車上的幹糧。
許洄溪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事，這個能吃。”
她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快吃吧，吃完了還要趕路呢。”
聽說前麵糧食不夠。
李珩多了個心眼兒，跟掌櫃的買了幾大摞餅。
掌櫃的應了，用油紙包好，送到車上。
李珩又吩咐平四帶著幾個護衛，去附近的村鎮上。
不論好歹，買些糧食帶著。
平四等人費了不少力氣，花平時幾倍的價錢，才湊夠一車糧食。
再次上路時，果然前麵越走越是荒涼。
很多地方路被衝毀，馬車隻能勉強通過。
路上逃荒的人也越來越多，一個個瘦得皮包骨頭。
一打聽，這些人都是附近州縣的受災百姓。
田地被水淹了，家裏沒吃的，隻得跑出來求個活命。
其中以富陽的百姓最多。
多數都是拖家帶口的。
許洄溪蹙著眉，心裏發愁。
她受封這個縣主，從沒收到一文錢的稅收。
如今富陽遭了災。
她不知道也就罷了，親眼看見這些百姓餓著肚子，衣不蔽體。
有的甚至賣兒賣女。
許洄溪心裏很不是滋味。
偏偏她又沒有一點辦法。
車上所帶的餅和幹糧，早已經接濟了災民。
那些東西也隻是杯水車薪，隻能暫時讓幾個人不至於餓死而已。
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歡喜每次吃飯時，都要留一個
饅頭，或者一塊餅。
路上遇到餓得可憐的孩子，就送給他（她）們。
平四把自己省下的饅頭給了她，讓歡喜去送給那些人。
幾天之後。
遠處。
已經能看到富陽縣城的輪廓。
“小姐，你看那個孩子，真可憐！可惜我沒吃的了！”
許洄溪看過去，路邊坐著一個女童，頭上插著草標。
不遠處一男一女，神情木然地跪坐著。
幾天以來，許洄溪見多了這些場麵。
她垂下眼簾，不敢再看。
許是聽到了歡喜的話。
馬車忽然停住了。
那個女人跪在車前，攔住了馬車。
“好心的貴人小姐，買下我家二丫吧，二丫她很能幹，很聽話的，求求小姐了。”
這些天攔住車子討要食物的人，著實不少。
若不是護衛眾多，說不定還有人直接上來搶。
車夫早已麻木，麵無表情地揮起鞭子。
“走開，我們不買人！”
婦人看向車窗，不停地磕頭。
嘴裏說著求求的話。
明知道自己管不了這麼多，許洄溪還是忍不住。
這些天裏，看見可憐的人就給吃的給錢。
她拿出荷包翻了翻，裏麵已經沒有多少錢了。
她拿出幾個銅錢，遞給車夫。
什麼話都沒說。
歡喜也從荷包裏翻出一塊點心。
這是平四不知從哪裏弄來，偷偷塞給她的。
她心疼地看了一眼點心，從上麵掰一小塊渣渣吃了，把剩下的點心遞給車夫。
車夫歎口氣，看看李珩。
李珩麵無表情地點頭，示意他聽許洄溪的。
明知這樣是沒用的。
車夫還是從身上摸出一個銅錢，放在一起。
遞給婦人。
婦人看了一眼，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