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有點兒納悶：“大全，你說清楚，內院有什麼，難不成還有兩隻狗？”
大全一臉苦笑：“歡喜姐姐，內院那兩隻不是狗，是鵝。”
“聽說小姐要回來，大夥兒也是歡喜得緊了，居然忘了把它們關起來。”
正說著，朱震虎趕著馬車在府門口停下來。
阿牛和徐昂從車上跳下來。
看見許洄溪，小家夥喊聲阿姐，張著雙手跑過來。
許洄溪彎腰，張開雙手等著他。
小家夥跑到近前，忽然停下了。
他退後兩步，仔細地看看許洄溪，再看看歡喜。
大顆的眼淚， 忽然從他眼中掉下來。
許洄溪鼻頭發酸，走過去，蹲下來，張開雙手去抱他。
徐昂卻是後退幾步，放聲大哭著跑開了。
“阿姐騙我，阿姐用假阿姐騙我，我再也不要跟你好了！”
小家夥哭著跑開，兩隻黑狗追上去，搖著尾巴圍著他繞來繞去。
用鼻子去拱他，用舌頭去舔他。
許洄溪僵在原地。
大全尷尬地撓頭，訕笑。
“小姐，是這樣的，你們走的時候，擔心走漏風聲，找人假扮你們，當時怕徐昂知道了，不小心漏餡，就沒告訴徐昂。
後來，徐昂發現小姐和歡喜都是假的，再後來華師父也變成了假的……”
大全的聲音越來越低，許洄溪臉色難看，小跑著去追徐昂。
徐昂大聲哭著，兩隻小手胡亂地抹著淚。
他們都騙了他，他再也不要相信他們了！
可憐的小家夥，有一天放學回到家
裏，發現阿姐和歡喜都變了模樣。
他嚇得要死，以為這兩人是妖怪變的。
那麼真的阿姐和歡喜呢？
她們到哪裏去了？
徐昂嚇得半死，卻不敢說出來，小心翼翼地在府中到處尋找。
後來華師父告訴他，阿姐和歡喜要去救大哥，不能被壞人發覺，所以才找人扮做她們。
小徐昂半信半疑地接受了這個說法。
然而隻過了一天。
早上起來，華師父也不聲不響地變成了假的！
那個假的華師父，還以為自己演得很像，瞞過了小孩子。
他頂著一顆鹵蛋頭坐在車子前麵，揮舞著馬鞭趕車，要送徐昂到學堂去。
車裏的徐昂用力掐著手指，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他看一眼旁邊的阿牛，控製著自己去摸他的衝動。
他生活的這個世界，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假的？
或者，自己才是假的，他們都是真的？
徐昂不敢揭穿假華師父的身份，任由他把自己抱下車。
他小小的心靈裏想著，原來妖怪的身體，也是熱乎乎的。
他小心翼翼地進入學堂，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同學和老師。
那個曾經欺負過自己的大個子，現在見了他，滿臉笑容。
還向他打聽王爺的事。
以前跟他關係很好的小胖，又拿了母親做的糖餅來跟他分享。
徐昂小心地翻檢著糖餅。
糖餅裏黏乎乎的糖汁流了他一手。
他伸舌頭去舔。
很甜。
還是原來的味道。
小胖子的笑臉，也還是那麼真誠可喜。
他的小胖手
軟軟的，熱乎乎的，寫出來的字還是像狗爬。
先生進門來，板著臉。
孩子們背誦文章，還像以前一樣嗑嗑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