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連家原所在地鬆州其實距離京城不算太遠,要是一人一馬輕裝上路,估計十天左右就能到。但是季連家這次進京,除了季連鈺因為需要考試沒有一起,其他季連清的妻妾以及黃氏的兩個孩子,另外一個庶女,加上一堆老老少少的仆人都一起出發,大大拖遝了速度,走了二十多天,連一半路程都沒有走到,甚至還被晚出發十天的季連鈺和管家給追了上來。
因為行程實在拖遝,季連清擔心不能在規定時間到任,所以帶著幾個護衛先走一步。原本季連蓁是帶著寶瓶寶珠兩個丫鬟單獨坐一輛馬車的,父親走了之後,黃氏便以馬車緊俏為理由,讓季連蓁和另一個庶女同車而行,原本的馬車則用來擱置一路上黃氏和她兩個子女買買買的玩意。
看向馬車裏另一邊的庶妹季連芸,季連蓁記得她似乎比自己小上半歲,但是看起來還沒有季連茹大。季連芸生母是父親季連清的一個由通房丫頭提的姨娘所生,那位姨娘似乎比父親還要大上幾歲,前幾年因病去世了,然後季連芸就一直跟在已經是主母的黃氏身邊教養。
黃氏對一個庶女估計是不會采取什麼捧殺手段了,父親恐怕也早就不在意自己還有這麼個女兒在。而且看她年紀雖小,倒是容色殊麗,隻不過一副看起來營養不良的樣子,生生的將這個美麗掩蓋住。黃氏讓這個庶女還好好的活著,估計就是看上了她的利用價值。聽說父親本來另外一個姨娘還生了個庶子,早些年也是染上疫病早夭了。
馬車晃晃悠悠的又走了將近一個月,終於到了京城地界,因天色晚了,於是決定在城外休息一晚,明早進城。路上季連鈺已經把考試的情況和季連蓁大致說了。他之前把福寶留下來看結果,然後前幾日福寶正好跟了上來,哥哥鄉試拿了解元!季連蓁既為哥哥拿了第一高興,又煩心起明年二月春的會試該怎麼瞞天過海。
“不用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再和黃氏說,這次我買了考題,她會很樂意我犯一個更大的錯誤的”哥哥安慰道。
第二天天剛亮,季連家就收拾好準備進京,一路上的舟車勞頓,大家都恨不得趕緊安置下來,好好休息。
誰知車隊沒走幾步,遠遠便聽見馬蹄聲和腳步聲,管家立馬指揮著馬車靠邊讓路,京城地界貴人多,能在這塊騎馬急行的非富即貴。馬車才剛靠邊,一行士兵便急行而來,所有人步伐統一,氣勢如虹。季連家安靜的退讓至一邊,安靜的等待隊伍離去,隻有那好奇心強的丫鬟仆人,偷偷抬頭看了一眼,便立即被將領們的氣勢給震懾住,領頭的將士雖然五官看不清楚,騎著一匹通體發亮的黑色駿馬,那種軍人所帶的戾氣撲麵而來,讓人心存畏懼,連忙低下頭。
等士兵們完全離去之後,管家吩咐一聲,車輪又滾動起來。
經過了守門士兵的例行詢問之後,終於是安全的入了城門。京城不愧是天子腳下,剛一入城,便感受到了與鬆州不一樣的熱鬧氛圍,哪怕是城門口,也有不少商鋪小販,大家勁兒十足的喲嗬著生意,有客人上門也是熱情款待。
因為已經提前派人通知了到達的時間,季連清也是特地請假了半天來到城門口等待妻兒。
“老爺!”“父親!”“父親!”黃氏帶著一雙兒女推開馬車門興高采烈的看向季連清。季連清擺擺手讓他們不用下馬車了,等回家再說。看了一眼後麵馬車上的其他子女,沒說什麼,直接坐上了黃氏的馬車,暫時停下來的馬車車隊又軲轆軲轆向京城的季連府前進。
京城,天子腳下,寸土寸金的地塊。季連清一個正五品的官,在這個地方擁有的宅子不算大,至少比不上在鬆州的老宅。之前陪同季連清先行一步的小管家是老管家的親兒子,所以一到地方,管家就和主家見諒一聲便先去找兒子了解府內情況了。
大家先找了個院子稍作休息,等下人們將行李全部歸置好再回自己的院子。小管家在大部隊到達之前已經按照之前宅子的模式已經大致分配好了居住的院子,老管家拿著院子的圖紙找到黃氏請教。
大少爺就還是住在外宅的鬆嚴院,內宅裏,黃氏並兩個孩子住在主院,大小姐季連蓁住在緊挨著主院的鬆語,然後穿過一個花園及假山,就是季連芸的院子和其他妾室的院子。
黃氏拿著這份圖紙,手無意識的在幾子上點了點。之前因為自己是繼室,為了不落人口舌,表現自己的和善,所以給季連蓁安排的院子是後院除了主院最好的院子。現在,自己的女兒也越來越大了,也是時候為茹兒做打算,再加上搬來京城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會有人多嘴多舌。
“你跟我一起來”黃氏吩咐一聲小管家,帶著他來到眾人暫時休息的院子。
黃氏帶著管家來到眾人休息的地方。舟車勞頓,又早起進城,大家都沒啥精神,連平常一貫好動的季連茂都安安分分的坐在榻上。
“娘,什麼時候可以去睡覺啊!”季連茂從榻上一躍而下,跑到黃氏麵前抱怨道“我好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