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少許片刻,明月便靜下心緒,仔細分析,倘若符咒當真是皇上所賜,那麼如月對符咒的認知以及那番告訴她的那番話,必然就是禦昊軒私下引導大夫人,讓她這麼告訴如月的。那麼……
明月的的臉色突然更加難看,整個人仿佛走進了一張無形的網中,她擰著秀眉,有些煩躁不過的走向窗前,素手不禁扶住雕花喘息,如月如此愛禦昊軒,而禦昊軒又如此深愛著如月,因而……因而禦昊軒決然不會設計如月,那麼這一切又該何叢解釋?
“小姐?”蕭童有些擔心的望著明月的背影,想上前去扶她,卻被她製止,隻見明月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漸漸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清冷道:“蕭童,我要靜一靜……”,她要將這自己所忽略的,但卻又萬分重要的東西理清……
二更天,‘養生殿’內燭火暗淡,殿外風雨蕭條。但從殿門之上,卻可見一個隱約走動的窈窕身影。
‘未央殿’內,秦公公來來回回的徘徊在‘養生殿’的門外,神色焦慮,但是卻又像是敢輕易打擾殿內的人一般,直到前殿的禦前侍女哭著跑過來耳語了幾句之後,秦公公才如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走到明月的殿前,硬著頭皮,道:“奴才參見德妃娘娘……”
殿門吱呀一聲,一陣涼風席卷,使得跪在地上的秦公公不禁顫抖了一下,那頭便得更低了,連語調也顫抖了許多,道:“奴才叩見娘娘,娘娘萬福……”
明月垂著長睫,望著跪在自己腳下的秦公公,秀眉輕擰,卻隨即又撫平,帶著幾許清冷的道:“秦公公這麼晚了還特地來為本宮請安?”,而後淺笑道:“對了,昨晚的事,還沒謝過公公……”
秦公公一聽,麵色頓時難看起來,思及昨晚在‘長生殿’裴禦女與皇上二人竟在德妃娘娘麵前如此親昵,秦公公的額頭不禁出了幾許薄汗,他趕忙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既然公公不是來討賞的,那便請回吧”明月瞥了一眼跪在另一旁,哭得滿麵‘紅妝’的禦前侍女,轉身走進殿中。
秦公公一見明月轉身,忙急道:“娘娘留步”,而後起身追進殿內,又跪在地上,道:“娘娘,皇上現在‘長生殿’內等娘娘,所以奴才……奴才特來請娘娘過去……”
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忙道:“娘娘,‘長生殿’內隻有皇上一人,皇上……皇上讓奴才來請娘娘到‘長生殿’安寢。”
明月轉首望向秦公公,仿若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不禁輕笑出聲,而後才緩緩的道:“公公是否記錯了聖旨,本宮可是聽皇上說,今夜可是花美人侍。寢……”
秦公公低著頭,不停的叫苦,而後一咬牙,便道:“娘娘,其實,其實皇上昨夜……昨夜皇上他三更天就回寢殿了,而‘重陽宮’的那兩名宮女太監不讓侍女前去求駕,隻是因為昭儀娘娘不想將皇上不在‘重陽宮’之事傳出去,其實昨夜皇上一直在寢殿中等娘娘等到天亮……”
明月的身子一僵,雙眸睜大,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低著首,一臉委屈的秦公公,心頭有一種難以承受的波濤翻滾,素手緊緊的捏住絲帕,她從不曾想過歐陽紅玉愛禦昊軒竟能愛到如此程度,甚至在今日在太後麵前,她也寧願擋下太後的指責成全帝王的私心。
一個女子若在備受丈夫冷落之後,卻又寧願為丈夫的二心背負別人的指責,這種愛,是否已經達到了無法救藥的地步?
突然之間,明月覺得歐陽紅玉與如月,竟如此相象……
三更天,鑼鼓敲響,聲似雷震,從夜雨中朦朧傳來。冷宮中,一盞獨燭搖曳,幾許冷清蕭條,屋簷細雨漫漫長墜直下,點點沾濕窗沿……
雜亂破壞的寢殿內,蕭童一身碧綠長裙坐在如的床前,有些不舍的望著她嬌美卻蒼白的容顏,執起手中的象牙雕鳳梳,放在如月的白皙柔嫩的手中,低聲道:“如月姐姐,這是皇上送給小姐的東西,小姐要我拿來送給你……”
如月蒼白的容顏不含一絲血色,一頭青絲披灑肩頭,雙眸微微斂下,望著蕭童手中的那塊雕鳳象牙梳,突然,眸中竟升出幾許霧起,她猛的伸手奪過,晶瑩的淚滴滑落臉頰,猛的抬起潮濕的長睫望向蕭童,哽咽道:“仙兒,你說什麼?你說這是皇上送給暮雪的?”
如月的聲音帶著大病初愈後的沙啞,美麗的雙眸閃著慌亂與不敢相信,握住梳子的手甚至帶著激動的顫抖,蒼白無血的唇被貝齒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