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冷下嬌容,有些不屑的別過美目,輕盈一笑:“歐陽昭儀的這個丫頭還真是聰慧啊,竟然能知曉太後心中所想,不如歐陽昭儀也做個順水人情,將這丫頭舉薦給皇上,封‘禦女’得了,如今皇嗣單薄,也好為皇室添丁……”,淑妃可意將最後幾個字拉長,曖昧的笑起來。
歐陽紅玉原本微笑的容顏頓時僵住,眸中閃過一絲陰霾,但卻隨即捏著絲帕輕笑起來,言語低落的道:“淑妃娘娘過獎了,青蘭自幼就跟在子辰身邊,子辰可沒有德妃娘娘那麼賢淑……”
“那是因為本宮知曉冬月心中所想,舉薦,不過是順其心願罷了……”歐陽紅玉的話未說完,就被身後的一道嬌柔聲打斷,眾人皆是一愣,紛紛回首向花園前側望卻,隻見一輛明正紅轎頂的車輦停落在布滿鵝卵石的台階前,轎前的羅紗被風拂起,一襲碧衣的蕭童上前,素手掀起轎簾,一抹玄色身影走轎中走出……
歐陽紅玉的麵色頓時煞白,而淑妃有頗為訝意,美目瞪圓,似不相信前些日子一直被傳身體虛弱的女子,如今竟麵色如常的站在眾人身前,且是一身華貴素潔,雙眸清澈依舊……
明月輕拂了拂長裙,微施粉黛的娥眉望向太後,而後抿唇一笑,攙扶著蕭童的手,碎步上前走去,陽光閃爍下,發束上簡單別致的發髻與那根光潔的牡丹白玉簪更顯出塵。
一陣清風吹拂,耳邊垂落的少許發絲下,一對珍珠耳墜悠然晃動,錦綢腰帶上,一個粉紅色的錦囊代替荷包係在腰間,在接近太後與淑妃、歐陽昭儀之時,微微福了福身,柔聲道:“臣妾參見太後娘娘,淑妃姐姐……”,而後,並不多言那些客氣話,就笑著上前握住太後的手,輕柔一笑,道:“太後,臣妾好想你……”
太後忙握住明月的手,甚至帶著幾分激動,道:“哎呀,這皇上今日怎麼發了慈悲,放我的雪兒來看哀家了?”,說著,就拉著明月的手向‘子雲亭’走去,一邊走一邊叨念:“來,雪兒,哀家帶你去亭子裏坐坐,別累著了……”
明月輕笑,也緊握著太後的手,低聲道:“臣妾聽說今日太後帶著眾妃在‘禦花園’中賞景,於是便讓蕭童帶著臣妾出來看看,臣妾已經有好些時候沒見著太後了……”
太後樂嗬嗬的笑著,到了‘子雲廳’中,又是讓宮女端茶遞水,又是讓‘禦膳房’準備點心,並且還親自挑選了一些水果來,但至始至終都不曾放開過明月的手,一直讓她多吃些點心,膳食和水果,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身子和腹中的皇嗣。
明月隻是微笑點首,一一記下,而後拿起了諸侯國新進貢的那些奇異珍果推到太後麵前,笑道:“還是太後您多吃點,臣妾在‘唚心宮’中很好,皇上很聽太後的話,沒有虧待臣妾……”
明月的一席話,讓眾人愣了一下,而後隻聽太後嗬嗬的笑起來,緊握著明月的手道:“雪兒還真是會逗哀家歡心,來來來,吃粒珍果,那‘紫玉國’的來使說這個吃了對孩子好,嗬嗬,對了,你們也吃……”
淑妃一臉傲然,望了望那紅豔嬌滴的果子,不冷不熱的道:“‘紫玉國’的東西都是奇物,看來他們這次也非得給將蕭敏公主嫁給皇上了,我們這後宮又可以熱鬧起來了……”
自賢妃入獄後,這後宮反道冷清了起來,看來這個本就是一湖死水的地方,若是沒有蛟物興風作浪,還是枯味不少……
明月自是聽出了弦外之音,她抬睫望了一眼歐陽紅玉自她出現後就不太好的麵色,淺笑道:“姐姐說的是,臣妾聽說蕭敏公主國色天香,較之傾城郡主更甚三分,皇上有福了”
淑妃怔了怔,她本是想借此事打擊如今正得聖寵的暮雪,卻不想暮雪竟能如此漫不經心,毫無芥蒂的應對,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歐陽紅玉也是一愣,卻隨即應聲笑了笑,言道:“德妃娘娘所言甚是……”,而後斂下笑意,望了淑妃一眼,輕聲道:“不過……要是此事當真,我們這後宮,就真的是姹紫嫣紅了……”
淑妃的秀眉一擰,有些冷清的望向歐陽紅玉,卻不想兩人正好視線相撞,接著竟互不相讓的瞪著對方,直到聽到不遠處一名宮女行色匆匆的邊跑邊喊道:“不得了了,淑妃娘娘,不得了了……”
眾人微詫,就連暗中相鬥的淑妃與歐陽紅玉都被怔住,紛紛尋聲相望,而後隻見一名身著藍色長裙的宮女衝過來,撲通一聲跪在淑妃身前,顫抖道:“娘娘,不得了了,賢妃娘娘在獄中自殺了,並且大喊要……要……”小宮女膽怯的瞥了一眼歐陽紅玉,頓時哭道:“賢妃說要歐陽昭儀和皇後血債血償,說皇後買凶殺了上官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