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昊軒望著明月,眸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而後緊擰劍眉,眼中竟滿是憤怒與厭惡的望著明月那雙哀傷的眸子,突然冷聲笑起來,那笑,像是悲哀的,卻又那樣的嘲諷,而後低沉冷冽的聲音如箭一般犀利的刺穿明月的胸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麼?”,禦昊軒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而後冷笑道:“明月,朕的愛妃,你當真以為朕情不自禁了麼?”。
而後突然將懷中的明月一扯,緊緊的抱在懷中,大手指向怔住的明月,怒道:“若非不是想讓如月重登貴妃隻位,朕早就殺了你……”
一句話,讓殿內所有的人都愣住,空氣逆流……
禦昊軒指著明月的手漸漸握成拳頭,仿佛是在克製什麼,卻又極恨一般的節節風長,關節的響動另人毛骨悚然……
如月愣住了,她睜大水靈的眸子望著禦昊軒暴怒的神色,而後僵硬的轉向明月,卻見明月突然笑出聲來,那笑,淒楚的另人想掉眼淚,可是她卻笑得那樣美麗,美得讓人心頭的空氣都被抽走……
少許,明月停止笑聲,她素手撐著床沿,眸中的清澈與哀傷都已經消失,平靜得有些空靈,而後,她伸出手,在眾人反應不及之時執起了秦公公托盤上了那杯毒酒一飲而盡,在眾人的抽氣聲中,平靜的將金杯平穩的放在了托盤上,但秦公公卻在見到明月飲下毒酒之時癱軟在地……
如月驚住,但她卻能清楚的感覺到禦昊軒的身子比她更僵,頓時,殿內的所有人都像是被定住一樣,直直的望著明月站立在床沿的身子,一陣冷風吹來,卷起了她的發絲,讓此刻的她看起來那樣的不真實。
明月的心頭在喉嚨咽下那苦澀的毒酒之時突然變得異常平靜,像是什麼都不在乎了一般,雙眸悠遠的望著窗外那片盛開在‘觀月台’周圍血紅色的蕭薔花,瞳孔染上了血色的猩紅……
原來,這就是結束……
明月微微的動了動身子,毒酒似乎還沒有發作,她垂下長睫望著那張他們曾經夜夜相守的床榻,而後在眾人的驚詫中猛的扯下了棉被,嘩啦一聲,拔出了那把寶劍,將拋在空中的被褥一劈兩半,而後又扯下明黃錦綢的床單,瞬間揮劍斬斷……
“生不成雙,死不相守……”明月望著從空中慢慢飄下的被褥與床單,悠悠的說道,而後空靈的一笑,轉首望向不知何時已經放開了如月的禦昊軒,手中滑落了一塊雕刻都鳳凰的象牙梳,而後閉上雙眸,對癱軟在自己腳邊的秦公公道:“請公公幫暮雪立牌位,初一十五進貢跪拜,明月感激不盡……”
“娘娘……”秦公公顫抖的叫喚,臉上早已是老淚縱橫……
明月緩緩的睜開眼,素手緊揪著衣襟,將那塊鳳佩拿出,而後啪的一聲扔在了地上,而後一提氣,腳步旋轉,在眾人的震驚之餘突然飛出了窗外……
冰冷的風吹拂在明月的臉上,她飛步向花園深處奔去,臉上早已沒有淚,甚至連哀傷也從眼中消失,玄衣飛揚穿梭的在花園的樹林中,蕭薔花四處飛灑在天空中,將整個花園都鋪就成了血紅色,打落在明月奔跑的麵容上……
‘禦花園’深處,明月停下腳步,玄色長袍如紗一般飄飛在天空中,她抬首望著光禿的梅花林,望著那坐當初看到的石凳與琴架,茫然的目光停留在了原本會出現那一抹白衣的地方,而後伸手將自己發束上的牡丹白玉簪拔下,任由一頭青絲披散而下,在突來的狂風中飛揚,白皙的手緊緊的握住那支當初自己心儀了許久的簪子,而後跌落地上……
胸口突然泛起了一陣酸疼,從心底穿透靈魂,使得她瞬間全身泛冷,明月知道,這是毒性發作,但是她卻一步不停的向前走去,可是每走一步,心就疼痛一分,仿佛被什麼東西牽引住一向,讓她情不自禁的想回頭……
漫天的血色蕭薔在風中飛落,像是在為她將逝的生命祭奠一般,明月扔掉了手中的長劍,扶著梅花樹幹艱難的向前走去,可是胸口的肆疼卻讓她止不住的發顫。
她不要死在皇宮裏……明月緊揪著心口的衣裳,抬眼望著前方落寂的冷宮,素手成拳,可眼前卻突然閃出了一抹白身影,而後,一個男子低沉溫柔的聲音響起:“暮雪……”
暮雪……明月望著眼前長得跟禦昊軒有幾分相似的男子,猛的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