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望著桌台上吃得興奮的一群女眷,不禁有些煩厭,但是暮鐵雲的二夫人花欽然卻輕湊了過來,雖然徐娘半老的年紀,但卻依舊風韻猶存的絕色嬌容諂笑道:“哎呀,蕭童,你怎麼連筷子都不動?來來來,我敬你一杯,今日晚宴後回宮,可要請昭容娘娘多多提點淑妃啊……”
頓時間,滿桌的女眷跟著調笑起來,紛紛執起酒杯,笑道:“就是啊,沒有想到暮二小姐福大命大,事隔三載還能掀起這帝都的半壁風雲,聽說,明年三月宮中又要選秀女了,到時候還要請昭容娘娘多多留心我家的如兒……”
“哎呀,還有我的家的娟兒和紅兒,蕭童姑娘,我可跟你說呀,我家的娟兒和紅兒可是全京師出了名的才女,昭容娘娘一定會喜歡的,雖然才十五歲,不過隻要昭容娘娘開口,想必皇上也一定會答應的吧……”
“就是就是……還有我家的敏敏,自幼就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以還要請昭容娘娘……”
蕭童擰起秀眉,卻不多說,在厭煩之時,不禁又執起一杯酒抿入口中,而又起身恭敬的對幾位達官顯貴的夫人道:“各位夫人,蕭童不甚酒力,惟恐獻醜,這就下去休息了,各位慢用……”,說著,也不等那幾位依舊唧唧喳喳的夫人回神,就拂袖而去,直奔西側廂房,站在荷花池的走廊上不住呼吸著冰冷的空氣……
“丫頭怎麼跑出了?”黑暗中,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蕭童微愣,卻見趙傳從屋頂上飛下,點足站在蕭童身前,一很黑色長袍在寒風中簌簌響動,深邃的眼眸凝視著蕭童那略略蒼白的麵色。
“看來我當初應該直接殺了你,今日也好能清淨半晌……”蕭童頭也不回,便冷清的說到,而後望著了一眼已經升起的下玄月,不禁道:“你能站起來了?”說著,轉首瞥了一眼趙傳的腿。但嘴角卻抿了一抹諷刺,轉身走在池塘已經漸漸結冰的湖畔,眼中滿是冷清,歎息道:“我聽說胡海三年前已經被皇上殺了,你若想為賢妃報仇,現在道也是一如反掌……”
趙傳的濃眉動了一下,眸光中閃過一絲犀利,但隨即隱起,麵色依舊冰冷的道:“丫頭,你毀去我的手腳,我不會責怪你,就算當初你當真一劍殺了我也一樣,但是賢妃她……她對我恩重如山,歐陽紅玉不仁,無論是當初是胡海下的手還是青蘭下的手,這個帳,我隻會算在歐陽紅玉頭上……”,說到歐陽紅玉,趙傳的眸中不禁露出寒光,大手也握成了拳頭……
蕭童斂睫,卻隻是輕笑了一下,歎道:“看來當初小姐算得不錯,你對上官婉兒……並非是一般的主仆之情,隻是……我至此都想不明白,你既然喜歡上官婉兒如此,為何還要進宮做一個這一生都不可能有資格喜歡別人的太監,而不是……”
“因為賢妃娘娘她愛皇上……”,突然,趙傳打斷了蕭童的話,冰冷的麵容多了一絲情緒,眸光不禁別致其他的地方,忍聲道:“賢妃娘娘救我之時,正逢皇上在嶺南一帶微服私訪,那時,我就知道娘娘喜歡上了皇上……”
蕭童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如此勢力的上官婉兒竟也有如此一般的經曆一般,不禁帶著些許好奇,她望著趙傳,幾乎不給他任何逃避餘地的道:“這事我道是第一次聽說,你不防說給我聽聽……”,上官婉兒與皇上,無論怎麼擺在一起,都是十分不相配的一對。
趙傳身形有些僵住,他有些氣惱的看了站在月光下,一臉清秀純淨的女子,轉身踏入黑暗中,沉聲道:“你為什麼不給我講講德妃與皇上的故事,相較於根本沒有得到過半點寵愛的賢妃,我想德妃娘娘才是玩弄計謀的高手……”,三年前那一切,趙傳至今記得清晰,那一日自己奉太後懿旨前往‘凝雪宮’將宮廷賞賜遞給德妃的時候,德妃那一語道破天機的冷靜,時至今日,縱觀世人,怕也隻有那一個女子知曉他心之所想……
提到自家小姐與皇上,蕭童的臉色不禁有些蒼白,她微微握住了白皙素手,輕擰秀眉,不禁有些微怒道:“你知道什麼?我家小姐又豈能與上官婉兒這個嬌柔女子比較?上官婉兒她可以任性自私,胡作非為,但是我家小姐……她進宮之初就已經被限定了命運,無論她對皇上付出的是否是真心,結局都不會改變,這一點上官婉兒能比麼?”,說著,蕭童便感覺到了自己心頭在絲絲抽痛,她的小姐,天朝的德妃,從進宮的那日起就忍受著一切,背負著一切,就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敢同後宮的那些女子一般隨性,偏偏要忍受著就算喜歡了,卻還要不停抗拒,不斷的痛苦,所以,沒有任何人可以跟她比,她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