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童先是一愣,而後竟有些麵紅的低首,低聲道:“小姐,您提奴婢的年紀作何啊,是想取笑奴婢這麼大年紀還未嫁出去麼?”,閨齡女子,凡十六就必須許配人家,像她這麼大年紀,怕是已經被人嫌老了……
明月淺笑,伸手拿起鏡台前的一枚珍珠墜,輕道:“蕭童已經是皇上的七品禦女,又怎能說尚未出閣?”,說著,便將把枚珍珠墜戴在了耳際,雙眸望著鏡中在耳際輕晃的珍珠墜,不禁有些失神……
蕭童為明月梳妝的手一僵,而後微微低首,麵色沉凝,少許,她放下手中的象牙梳,咬了咬唇,像是下了決心一般的突然跪在明月身側,在明月微愣之時,眼眶微紅道:“小姐,奴婢知道自己不該喜歡皇上,但是……但是奴婢跟皇上之間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小姐,您要相信皇上,皇上他……他自所以冊封奴婢為禦女是因為……”
蕭童突然打住,想起那日帝王不準許她告之小姐的嚴厲言辭,心一橫,道:“小姐,皇上知道小姐喜歡奴婢,所以才為讓奴婢永遠都陪在小姐身邊才讓秦公公造假記冊,搬旨冊封的,若……若您不信的話,可以去問秦公公,那夜奴婢夜闖皇‘唚心宮’時,他也在當場……”
明月怔住,眸光劃過一絲不敢置信,而後轉首望著跪在自己身側的蕭童,忙伸手扶起,聲音冷道:“蕭童是說……皇上為了讓你留在皇宮中陪著我而辱了你的名節?”,怎麼會,禦昊軒他……
蕭童點首,但隨即又搖首,吸了吸鼻子,道:“小姐,奴婢是自願的,自願留在皇宮中陪著小姐,所以……所以別怪皇上,皇上隻是愛妻心切,想將小姐喜歡的東西全部留在小姐身邊而已……”,說著,像是生怕明月誤會帝王一般,雙手緊拉著明月的長袖,緊張道:“小姐,您別怪皇上,皇上對您情深意切,有私心也是理所當然,因而……”
“但他卻玷汙了你的名節……”明月打斷蕭童的話,而後突然起身,轉身就向屏風後麵走去,蕭童怔了一下,而後趕忙上前攔住明月的身子,焦急道:“小姐,是奴婢自願的,您別皇上,都怪……都怪奴婢喜歡皇上……”,說到這裏,蕭童的麵色泛白,突然捂著唇,壓抑著想哭的衝動,深吸一口氣,道:“小姐,是奴婢管不住自己的心,明月知道對不起小姐,卻還是喜歡上了皇上……”
她不想去喜歡,但是在見到帝王第一眼時,她的心就已經顫動了,她一直壓抑著,一直控製著,可是這樣的煎熬卻在見到帝王為自己的小姐日漸消瘦,相思斷腸時徹底瓦解,她無法在掩藏自己對帝王的愛意,因而在帝王冊封自己時,竟全然不顧所謂的名節,順應帝王的愛妻之心……
明月站在寢殿內,心,在蕭童大膽向自己表情對帝王的傾慕之時一陣酸澀抽痛,她望著蕭童哭泣的麵容,心疼卻又嫉妒,少許,她微抬手,捏著絲帕擦去了蕭童的眼淚,竟聲帶沙啞的道:“既然皇上已經耽擱了蕭童的一生,那麼蕭童……就在我身子不便時,帶我侍奉皇上吧……”
蕭童震驚,雙眸睜大的望著明月冷瞳中的認真,忙搖首,顫抖的道:“不,小姐,奴婢不能這麼做,而且……而且此事若被皇上知道,皇上一定會雷霆大怒,小姐如果逼著皇上寵幸奴婢的話,皇上會傷心的……”,對於帝王的薄幸,她看得比任何一個宮妃都清楚,因為他是一心人,所以,他對一個女人深情的時候,便注定了要負盡全天下仰慕他的女子……
明月閉上雙眸,素手緊揪著手中的絲帕,心頭的酸澀卻是更為濃烈,她從來都不知曉帝王竟為她而傷害了一個對自己如此忠心的女子,而這個女子竟為了自己對帝王難以啟齒的情愫而放棄自己的人生,寧願在深宮中蹉跎終生……
“蕭童,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耽擱你的人生……”明月閉著眼睛悠悠的道,而後握著蕭童抓著自己長袖的手,用力的扯下,而後緩緩睜開眼,清冷的道:“況且,後宮權勢的紛爭,從來就是滿腹野心之人的戰場,它本不該牽扯無辜的人……”
“奴婢不是無辜的人……”蕭童趕忙道,而後擰著秀眉,抿了抿唇,紅著眼眶,低聲道:“其實,倘若當年,小姐還是奴婢曾經的暮雪主子的話,也許,奴婢早已使盡手段,讓自己成為後妃,在這個戰場上消磨終生了……”,說著,她望著明月微微怔住的神色,又道:“是小姐沒有讓蕭童踏進這後宮如潭的深淵,但是……雖然如此,蕭童也不再是當年的蕭童了,但是蕭童對小姐的忠心卻永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