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以為意,將手中大部門的折子批閱後堆到一旁,而後在看到暮鐵雲的奏本之時,不禁放下了朱批,雖然知道,明月已經與暮氏沒有半點關係,但是看到暮氏,他依舊會想起明月……
秦安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將膳食放在案台上,笑道:“皇上就算思念德妃娘娘,也要先用膳食啊,否則若是奴才將皇上伺候得不好,德妃娘娘知曉了,怕是會為難奴才……”
他輕聲一笑,沒想到,他在想念明月時,竟是明顯得讓旁人都能看得出,他不知道自己在想起明月時是什麼的表情,會另他們一看便知自己在想她,但是他卻知曉,每一次在想到她時,他都會覺得心頭滿是暖意,另他想立刻到她身邊去……
秦安見他笑而不答,心頭也是明白自是猜對了八九分,於是也就不動聲色的退出了‘尚書殿’,但是出去沒有片刻,竟又走進來,對他道:“皇上,皇後娘娘與充容娘娘求見,看樣子,似乎是出了什麼事……”
他擰起劍眉,隨即有些煩躁的將手中的膳食推至一旁,冷聲道:“傳……”,而後重新打開即將批閱完的一些折子看起來……
秦安望著他麵色不悅,也似心事重重的退了出去,不多時,皇後便與歐陽紅玉小步走進,而人在見到他麵色冷凝之時,顯得有些害怕,特別是皇後,竟是連請安都有些顫抖……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歐陽紅玉在皇後問安後,小心將她扶起,而後在見他依舊沒有發問,低首批閱奏章之時,輕咬住下唇,拉了拉皇後的衣袖,而後小聲道:“皇上,臣妾有事稟報……”
他劍眉緊攏,甚是不耐煩的批閱完那本奏本,應了一聲,示意她稟報,但歐陽紅玉卻像突然又不敢說了一般,二人站在那裏,顯得十分膽怯,他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心頭卻感覺得出似乎是出了什麼事,畢竟以歐陽紅玉的鎮定與聰慧,她沒有必要在他麵前露出如此為難的表情,於是他放下朱批,轉首瞥向低首的歐陽紅玉,冷聲道:“子辰為何突然吞吐?”
歐陽紅玉被他一問,握著絲帕的手不禁一抖,他劍眉一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想要問,卻見歐陽紅玉慌張的拉著皇後的手跪在他麵前,而後顫抖的道:“皇上,皇後有事向您稟報……”,說著,忙推了一下皇後,示意皇後稟報。
他的耐心被消磨,不禁微眯雙眸,而皇後則是低著首,揪了揪手中的絲帕,以一種滿不在乎的口吻道:“皇上容稟,昨夜三更時,後宮鬧此刺客,‘凝雪宮’的德妃受了點輕傷……”
在聽到明月受傷之時,他感覺自己的呼吸與心頓時一緊,而後猛的站起身,而皇後則是在看到他麵色鐵青之時,忙惶恐道:“皇上,暮雪隻是受了點皮肉傷,最多傷點藥就行了……”
“住口……”他怒不可懈將禦案前的奏本全部砸向了皇後,而然後聽見歐陽紅玉睜大雙眸,驚叫一聲小心,而後毫不猶豫的將整個身子都護在了皇後的身上,隨即,那幾本奏本砰的一聲砸了在她嬌小的身軀上……
他急喘,看著皇後驚慌失措的樣子,卻依舊不能從剛才的震驚中回神,左胸口已經很久都不曾發作的疼痛在此刻竟像是肆虐一般的襲滿全身,另他不能控製捂住胸口,不顧歐陽紅玉的傷勢與皇後的驚恐,推開了禦案,衝了出去……
她受傷了,而他竟然毫不知情,這個皇宮中竟沒有一個人告訴他,他的明月遭刺客襲擊了,且還受了傷……
車輦上,冰冷的風吹拂著明黃車簾,而他則是緊握著拳頭,狠狠的敲擊著紅漆木椅邊,心頭與大腦混亂無章,根本找不到任何思緒,她怎麼會被刺客襲擊?誰派來的,為了什麼?為什麼後宮中這麼多的嬪妃,偏偏找她一個?上官婉兒麼?她還沒有那個膽子,否則這三年來,她不會奈何不了歐陽紅玉半分,而皇後與歐陽紅玉更不會,她們不敢也不能讓太後蒙羞,暮慈雖然美豔,但是卻是有貌無腦,在目前的局勢中,她也不可能會傷害明月,那麼,還會有誰……
冰冷的風,夾雜著絲絲細雨,讓他的頭腦有些清醒,但是胸口還是不斷的起伏著,可是在自己漸漸恢複冷靜之時,卻感覺出了這件事的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