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族人就不會總是為吃穿發愁。
“好,”阿英嬸嬸幹脆地答應下來,“小芝,你盡管去嚐試吧,反正這日子再難過也難不過現在了。”
想到她的外孫女,她媽媽已經沒有奶了,大人沒得吃,哪裏會有奶,現在都是跟外族人用藥材換取米,熬一些米油給孩子吃。
三個月大的娃娃啊,瘦得臉隻有半張手掌大,怎麼不可憐呢。
……
薑姬芝帶著竹遛的時候,看見家裏燈火通明,有人在家等我,一想到這裏,腳步都快了幾步。
“葉時禹,你瞅,我給你帶了什麼。”薑姬芝搖晃著手裏的吃食,鈴鐺“丁玲當啦”作響,燭光下,她身姿修長,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了過來,笑容甜美的她散發出一種迷人的魅力,吸引著周圍的目光。她的小巧腳步在地麵上輕輕落下,猶如花瓣飄落,給人一種溫柔而舒適的感覺。
葉時禹內心深處湧動著難以遏製的情緒,無數個念頭在心中閃現,卻是毫無頭緒,心中一片惆悵。他早就知道她帶回來的時候,是一種烤肉,不過看著她滿臉開懷,還是忍不住配合道:“是什麼啊。”
“啦啦啦,”薑姬芝當即就把吃食放在桌子上,示意他去看:“是竹遛哦,可難找了,也就阿英嬸嬸有這個本事能夠抓到呀。”
“阿英嬸嬸?”葉時禹意味不明地重複著。
“就是我的苗族阿嬸,她們不喜歡外族人,所以我就沒帶你去了。”薑姬芝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那笑意輕輕蕩漾的唇角,蘊含著清泉般的明澈之色,坦蕩道:“沒事,我這不是給你帶好吃的回來了嗎?你快趁熱吃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等到葉時禹把東西吃完了,冷不丁的,薑姬芝問了一句:“葉時禹,你們大良人最喜歡什麼呀?”
葉時禹把嘴裏的最後一口咽下,下意識地防備著,嘴角猶帶著笑,卻做出一副憾然神色,“大良人所喜歡的物事皆有不同,不過最喜歡的就是大良國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薑姬芝好似不懂他怎麼說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回答,搖晃著腿,鈴鐺聲輕響:“嗨呀,知道你愛國,我就是想問問你們大良國什麼東西比較好賣。”
邊說著,邊晃了晃脖子,滿是希望:“我好想有好多錢啊,數不盡花不完的錢。”
葉時禹沉吟了下,沒有去問她為什麼這麼想要錢,輕敲了兩下,好似隨意道:“倘若你方便的話,可以帶我去看看你們這邊的集市,一般來說,整個集市貨源最全,有什麼需要的資源也比較容易找到。”
他沒有說的是,集市渾水摸魚,也最適合傳遞信息。部隊裏的用來傳遞信息的那隻鴿子已經被吃了,迄今為止,沒有再發現大良那邊的鴿子。
所以,在那邊看來,自己消失了很長時間,必須抓緊時機進行聯絡。
來到了集市以後,葉時禹才發現,居然真的有這麼奇怪的地方,從路邊往遠處綿延起伏,簡陋至極的棲身之所,是用破布、碎紙片、蘆葦草席與竹子簡單搭成,一個緊挨一個,擠在一塊,狹窄曲折的小巷穿行其間。
賣的東西奇怪,大都是在賣蟲子的。還有少許賣水果,鮮花的。要是在京城,這鮮花早就賣出去了,在這裏,沒有人有那種閑情。被太陽曬得有些奄奄的,紅色的玫瑰肉眼可見的頹敗。
葉時禹感覺喉嚨有些幹,跟著薑姬芝來回走了一遍,在一家當鋪的時候,裝作好奇,進去。
薑姬芝一副不理解的樣子,按照常人所想的,都已經沒有什麼錢了,身上也沒什麼東西了,進去當鋪做什麼。
麵對薑姬芝的疑惑,葉時禹暗自咬牙,從兜裏掏出一塊玉佩,做工不是很好,甚至還有點粗糙。葉時禹不舍得摸了摸玉佩,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語氣平和:“我這還有一塊玉佩,拿去當了,也能換點銀錢回來。”
薑姬芝見到他神態,就知道是他的心愛之物,不理解地問道:“這是你所珍重的,對吧?既然舍不得,就不要拿去當了。”
“沒有。”葉時禹斂眸幾瞬,急急說道,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說話的語氣不對,又修飾性說道:“等到之後有錢了我就能贖買回來,你別擔心了。”
誰擔心了。
不過,眼見葉時禹跟一隻淋了雨的大貓一樣,不由有些不忍,一副好吧,我知道你在難過,你在說謊,我就不拆穿你了。
葉時禹見了,氣笑了,唇邊的笑容漸盛,連眼角眉梢都不可抑製地流露出笑意,卻不說話,這小家夥,鬼靈精怪的。不過,難免,心裏有了幾分慰貼。
“當鋪老板,”葉時禹將那塊玉佩小心翼翼得放在上麵,“你們這裏可有一把好劍,需要十載的時間去鍛煉。”
胖乎乎的當鋪老板,眯了眯眼,本來就小的眼睛,這下更加不能看了,“十年磨一劍,確實是佳話。”
“霜刃未曾試,不知故人是否安好。”葉時禹好似隻是隨口感歎了一句,示意老板看玉佩:“這玉佩,我隻活當,最多當個一月時間,老板可要保管好,千萬別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