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紅影飛雪架小舟(1 / 3)

明相正自端詳手中的鏽刀,忽聽得眼前那棵黑樹樹身吱吱作響,明相不禁吃了一驚,與南宮襄齊向那黑樹瞧去,隻見眼前這株黑樹藤蔓亂晃,一陣亂響過後,黑樹竟然從中裂開,便如是一枝鮮花綻放一般,明相與南宮襄見了這等奇景,均是不由得驚詫奇異,兩人對望了一眼,心中均想:“這又是什麼鬼名堂?這株黑樹如此詭異,真叫人難以置信。”隻見那株黑樹如鮮花綻放般盛放開來,跟著隻聽嘩啦一聲,從黑樹之中吐出一堆東西來,霎時之間,四人隻覺一股腥臭的氣味撲麵而來,這一下變故突如其來,四人誰也沒想到這株黑樹之中竟然隱藏了這麼一堆髒東西。猝不及防之下,四人均是吸進了不少這刺鼻的氣味,均不由得感到頭腦一陣眩暈,明相低聲道:“快閉住了呼吸,運功抵禦。”南宮襄等三人忙屏住呼吸,各自運氣抵禦這股難聞的氣味。

四人各自運氣屏住呼吸,這才覺得頭腦稍微清醒,明相與南宮襄定睛向那堆東西瞧去,不由得又是一陣惡心驚駭,隻見那株黑樹吐出來的一堆東西,赫然便是一具白骨,白骨上沾黏著許多黃色的液體,叫人一見之下,便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心。兩人見了這般情景,均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均想:“原來這黑樹如此詭異,能將人畜吸進其中,在以劇毒的樹汁將其皮肉腐蝕融化,等到在吐出來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副駭人的模樣。”南宮襄轉頭向聶衝瞧了一眼,聶衝正自一臉的驚懼之色瞧著自己,心想:“幸好適才我出手極時,救了聶衝這小子,否則他被那些藤蔓枝條收去,下場隻怕就如眼前這般的情景了。”聶衝見了眼前的慘狀,也正想到這裏,不由得渾身上下,出了一身的冷。汗思及適才的凶險的一幕,倘若南宮襄出手遲的一下,隻怕自己這時便是這麼一副模樣,心下不由得又是驚惑,又是害怕,對南宮襄又極是感激,向她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殷格格不敢瞧視眼前的慘狀,將身子轉向了一邊。明相單掌一豎,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沒想到這地底黑洞之中,竟然生長著如此凶殘危險的植物,咱們不明就裏,倘若一不小心被這黑樹給吸了進去,隻怕也是這副模樣。”南宮襄道:“大和尚,這被吸進去的是什麼人?”轉眼間見到明相手中鏽跡斑斑的單刀,不禁說道:“啊!是那些黑衣人······不,應該是那些行屍走肉,原本已經死了的人。”明相點點頭,說道:“這些黑衣人雖然已經被殘害致死,但在這裏仍舊不得安寧,死去之時,仍舊要受那駝背老兒的折磨,沒想到這幾具行屍走肉被我摔開,竟然又被這黑樹給吞了進來,直到此時,才變作一堆枯骨,就此安寧。”南宮襄瞧著眼前這株已經張開兩半的詭異黑樹,不由得心下極是厭惡,凝眸向前方黑暗之處瞧去,隻見前麵黑洞洞的,似乎還有數十株這樣的黑樹,不禁秀美緊蹙,說道:“大和尚,前麵似乎還有許多這樣的黑樹,這些黑樹的藤蔓枝條不斷地在地上來回爬動,咱們若想安然通過裏,隻怕及難辦到。”明相“嗯!”的一聲,說道:“這些黑樹雖然凶殘厲害,但他們懼怕光亮,咱們憑手中火炬,便能安全的通過這裏。”

南宮襄瞧著眼前不住遊動的藤蔓枝條,說道:“大和尚,那駝背老兒不知到底是什麼來路,竟然在此設置了如此駭人聽聞的陰司冥府,這裏不知有究竟有多少人被害,大和尚,咱們在這裏行險尋覓,隻怕那老兒這時不知正躲在何處瞧著咱們呢!”明相點頭道:“妖魔不除,世間難得清靜,南宮姑娘,咱們不畏艱險,將這妖魔鬼窟鏟除了,正是在做一件大善事。南宮姑娘,你跟聶兄弟殷姑娘跟在我身後,貧僧在前開路。”南宮襄道:“大和尚,你要小心。”將自己的左手劍遞給明相,道:“你拿著,斬妖除魔方便些。”明相接過長劍,舉起火炬,向前走去。南宮襄與聶殷三人,跟隨在後,四人見識了眼前那株黑樹的厲害,都不敢過份靠近,四人火炬晃動,將腳下阻路的藤蔓枝條一一燒開,繞過黑樹,向前緩緩而行。

越向前行,隻見地下的藤蔓枝條相互交錯疊壓在一起,厚厚的一層藤蔓枝條鋪滿了前麵的道路,沒走出多遠,便又見到一株相同的黑樹綻放開來,樹前堆藤蔓之下,掩蓋著兩堆東西,不用翻看,便知道是何物了。明相等四人見這黑樹生性如此怪異殘忍,世間罕有此物,均是不有的對其敬而遠之。一路行來,在黑暗之中隱藏著數十株黑樹,四人小心翼翼的用火炬將擋在前麵的藤蔓枝條晃開,隻是這裏黑樹叢生,地下的枝條藤蔓相互疊壓,極是厚重,四人要費許多時光才能將阻在前麵的藤蔓枝條給燒退,如此緩緩而行,走出十餘丈,四人便已經進入到了黑樹叢中,四下裏黑洞洞的,卻滿是枝條藤蔓爬動摩擦的怪異之聲,四人雖然瞧不見遠處的情形,但隻聽其聲,便不由得令人不寒而栗。

四人身陷險境,不敢有絲毫的停留,黑樹叢中極是危險,四人在其中行走,也不懼怕那駝背老兒暗中偷襲,四人知道,這裏雖是那駝背老兒的地盤,但這黑樹怪異吃人的本領,也不禁叫他這個主人望而生畏。黑暗之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更不知向前行了多久,隨著地勢逐漸向上,四人緩緩走上一處坡道,又行的十餘步,隻見前麵遠處燈火照耀,黑樹叢已然走到了盡頭,又緊走幾步,隻覺眼前忽然空曠,四人已經走出了黑樹林,隻是這裏相距火光之處仍有一段距離,四下裏仍舊漆黑一團。四人見終於走出險地,均是不有的長長舒了口氣,如釋重負。明相回頭向三人瞧看,說道:“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見到三人搖頭否認,這才放下心來。

前方不遠處便有火光照耀,殷格格不願在這黑暗之處停留,催促明相走到有火光之處在聽下歇息,明相等三人也均有此意,舉起火炬,繼續前行,這裏已沒有黑樹的威脅,四人排成一排,並肩而行。隻行的二十餘步,不見到前麵道路忽然中斷,一條數丈寬闊的河流橫在那裏。四人一見這河水的顏色是黑的,便想起剛進到這洞中之時,見過的那條黑河,均想:“這條黑水河跟那條是同一條。”四人見這河水色作漆黑,飄散著淡淡的腥臭,知道這河水之中蘊有劇毒,不能涉水而過。

四人將火炬照向河麵,想尋覓能有渡河的地方或是舟楫,隻見黑沉沉的河水緩緩流動,河麵上哪裏有一隻渡船?殷格格瞧著河麵,說道:“啊喲!這裏沒有可以渡河的舟楫,大師傅,你快想個法子。”明相瞧著漆黑的河水,也不進犯難,說道:“這條河水有數丈寬闊,咱們的輕功再高明,也難以一躍而過,除非黑水中有東西可以借力。”這時隻聽南宮襄喜道:“你們瞧,那河水之中果真有東西橫在哪裏。”三人順著她手指之處瞧去,果然見到距離岸邊一丈之處,有一根手臂粗細的柱子沉在黑樹之中,距離稍遠,瞧不清這根柱子是什麼材料製成的,但這跟柱子沉在河中,足足露出了兩尺在外,隻是這裏太過黑暗,加之河水又是黑色的,一時之間,四人竟是誰也沒有瞧見。

在想向前瞧看,已是不能。明相瞧著河中的那根柱子,說道:“這條黑河蘊有劇毒,咱們若想通過,隻怕隻有借著河中柱子過去了。南宮姑娘,你們在這裏稍等,貧僧前去探一探。”南宮襄知他武功高強,但瞧見這黑水河極是詭異,水中又含有劇毒,雖知明相一身少林神功,自是不懼這區區河水,但這裏漆黑一團,這河中前方是什麼狀況,誰也不知,倘若這河中的柱子隻有這麼一根,前麵空無一物,那該如何是好?有道是去者容易回時難,明相武功在強,也保不準有什麼突發事件難以應付,不免甚是擔心,向明相道:“大和尚,前方漆黑一片,渺渺不知吉凶,我很是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明相沒想到南宮襄竟會這麼一說,不免有出意外,說道:“此去凶險的緊,南宮姑娘不用涉險,何況貧僧一人,可自由來去,你放心,這點阻礙還難不住和尚。”明相見南宮襄眼光中流露出一種擔心眷戀的神情,怕他堅要同去,向聶衝說道:“兄弟,你與殷姑娘在這兒陪著南宮姑娘,我去去就回。”話音未落,瞧準河中的那根柱子,輕輕的躍了過去。

南宮襄見明相躍向河中,便想跟過去,隻見他眼前人影一閃,聶衝笑嘻嘻的站在自己眼前,不禁大是惱怒,喝道:“小子,快讓開。”聶衝笑嘻嘻的瞧著她,笑道:“南宮姑娘,在下忽然發覺,你挺關心我大哥的,你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好妹子,你拉住你姊姊的手臂。”殷格格上前一步,伸手挽住南宮襄的手臂,說道:“姊姊,大和尚武功高強,一定沒事的,你瞧,這河中隻有這麼一處落腳點,一次隻能容一個人借力落足,你也跟過去,兩人這般擠著,那該如何是好?”聶衝點點頭,指著殷格格說道:“嗯!大妹子,你這句話說的好,說的妙,說的呱呱叫。”向南宮襄眨了眨眼睛,說道:“南宮姑娘,你放心,我大哥武功勝我百倍,一定會沒事的,你不用太過擔心。”說著嘻嘻一笑。

南宮襄原本想跟著過去,這時一聽聶衝的說話,又見到他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中不禁一陣緊張,喝道:“臭小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大和尚是你的大哥,也是我碧波城的朋友,他親身範險,我自然要替他擔心,你這小子幹麼這麼說話?你還笑的那麼難看,你······你說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聶衝咕咕的一下怪笑,笑道:“沒有啊!我平時就是這麼笑的,南宮姑娘,你不知道麼?”這句話似乎是在反問南宮襄,與似乎是在自己說話,南宮襄聽在耳中,不禁渾身一陣緊張,大覺尷尬,轉眼一瞧,又見到聶衝古怪的笑容,不禁又是慌張,又是恚怒,臉上一陣紅暈,喝道:“臭小子,你在胡說八道,瞧我敢打你不敢?你在笑一下試試?”舉起右掌,作勢要打,殷格格忙在旁相勸,聶衝聳聳肩,伸伸舌頭,說道:“我很怕你麼?瞧大哥的。”轉身瞧向明相。

明相輕輕一躍,便落在了河中的那根柱子之上,黑暗中瞧不清這根柱子究竟是什麼材料製成,他輕輕躍來,穩穩的落在柱子之上,他雙足一沾上柱子,便察出這是根銅柱,心下一寬,便想:“這跟銅柱即然插在這黑水河中,一定是人力所為,想來必是那駝背老兒的傑作。”這裏有一根銅柱,那麼前方必定還有另外的銅柱,這些銅柱插在蘊有劇毒的黑河之中,顯而易見,這是哪駝背老兒在次鋪設的渡河銅橋。明相落上銅柱,腳底便使出千斤墜功夫,將身子牢牢地定在銅柱上麵,隻是這根銅柱隻有手臂粗細,雙腳難以都站上去,明相使一招“單膝禮佛”左腿微屈,右腿便架在左腿之上,身子向後一靠,便如是坐在椅子上一般,姿勢驚險絕妙。聶衝等三人見明相使出這麼一計驚險美妙的招數,均是不有的大聲稱讚。

聶衝高聲叫道:“好功夫,大哥,你這招叫什麼名兒?改天教我一教。”南宮襄又驚又佩,說道:“大和尚,怎麼樣?前麵情勢如何?”

明相將火炬照向前方,借著火光細瞧河麵,隻見前麵丈餘處的河麵上,又有一根銅柱伸出水麵,情狀與腳下的這根銅柱一般無異,點了點頭,說道:“很好,這河中果然另有銅柱,看來要渡過這黑水河,隻有這麼一條路了。”南宮襄道:“大和尚,你先過去,我們隨後跟來。”明相道:“好,你們暫且在此等一等,待貧僧過去查探一下。”聶衝道:“大哥,你多小心

。”明相向舉手示意,瞧準前麵的那一根銅柱,向前躍去。明相施展輕功,瞧準前麵銅柱的位置,輕輕向前躍過去。不一會兒,便到了對岸,轉過身來,不禁吃了一驚,隻見對岸聶衝等三人的身影已經瞧不清楚,隻能見到三點火光在跳躍閃耀。明相知道這黑水河極是危險,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要想安全通過,除了膽子要大,唯一的就是要有不俗的輕身功夫,他知南宮襄的輕功可以安全過來,殷格格年紀幼小,輕功還不算太高,聶衝三腳貓的把戲,便不用多說了,舉著火炬,又原路返回。

南宮襄見明相來去自如,已將通道探查清楚,極是歡喜,說道:“大和尚,怎麼樣?那便是什麼情況?可有見到那老兒的蹤跡?”明相道:“小僧還沒有來得及細瞧,這黑水河似乎頗為寬闊,河麵黑暗,咱們要小心躍過。南宮姑娘,你照顧殷姑娘。”向聶衝道:“兄弟,上來,哥哥背負你過去。”聶衝聞聽這話,哈的一笑,說道:“當真?這太好了。那兄弟就不可客氣了。”跳上明相的背脊,伸手牢牢抱住明相的脖頸,閉上眼睛,說道:“大哥,咱們兄弟的性命了就交給你了。”明相微微一笑,說道:“你放心。”向南宮襄道:“南宮姑娘,還行麼?”南宮襄點點頭,道:“沒關係,你在前,我在後。”說著將殷格格負在身上,兩人施展輕功,一前一後,向對岸躍去。

四人到的對岸,停留一會,向前行出三四丈,便見到兩邊洞壁凹陷處站著兩人,這兩人各伸右手,舉著火炬,照亮通道。四人不用瞧看這兩人神情,一直這兩人的情狀如何。四人在黑暗之中呆了許久,終於見到光亮,均不由得一陣暢快,但見到兩邊石壁上舉著火炬之人乃是一具具行屍空囊,又不免覺得陰森可怖。四人稍作歇息,向前又行的七八丈,忽見前麵地勢開闊,燈火輝煌,四人穿過一道及寬闊的洞門,來到一處廳堂之中,四人環眼四顧,隻見這處廳堂極是寬闊,足足有二十丈寬闊,與其說是廳堂,倒不如說是一個洞中之洞。隻見這處廳堂之中兩邊石壁上放了許多燈盞火炬,腳下地勢頗為平坦,頭頂上卻懸掛著許多尖如利劍的石筍,置身其中,似乎這些懸在頭頂,如劍鋒利般的石筍隨時可能掉下來,插在身上。

四人站在洞門口,瞧看洞中情狀,見到頭頂懸掛著數不清的利劍般的石筍,均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裏情勢果真險峻異常,倘若走在其中,頭頂上的尖利石筍突然掉落,那是無論無何避無可避,當真是九死一生,險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