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仍舊跟先前一樣。
喧鬧依舊,繁華依舊。
隻是先前夜夜響起的琵琶聲,不經意間已經有很久都沒有聽到過了。
新一輪的討論即時展開,對於坊間的這些議論,劍俠客都隻是一笑而過。
因為這長安城裏麵真正知道原因的,除了他,恐怕也就隻剩下她了。
今天又是初一了,劍俠客在酒肆買好酒之後徑直朝城外老太太的墳塚走去。現在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了。
路過淩霜月的院子前,劍俠客還是忍不住往裏麵看了一眼,但跟幾個月前的情形一樣,門窗緊閉。
佳人何處去,佳人何時歸?
靠著老太太的墳塚坐下,劍俠客獨自酣飲了起來。
“娘,霜月走了。好久都沒見到過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還會不會彈那首我教她的曲子。現在想起來,真是後悔呀。她在的時候都沒有好好把握,現在……”
今天的酒看起來要比以往的更烈一些,幾口下去,居然被嗆出了眼淚。
“如果她能再出現,我一定要守護她一輩子,娘,你聽見了嗎?如果聽見了,就讓我再見一次他吧。”
一壇酒,從清晨喝到了黃昏。酒量還不錯的劍俠客今天居然敗在了這壇酒的手上,喝了個酩酊大醉。
遠處的一塊山石上,一女子冷冷的看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被情愛所羈絆,終歸成不了什麼大事。”
說罷身影一閃,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自從逍遙生離開之後,這還是劍俠客第一次醉酒。躺在這荒郊野嶺,憑風吹,任雨打。內心中卻是十分的平靜。恍惚中,那樹,那葉,那旋律,那人都曆曆在目。
第二天劍俠客揉著腦袋從床上坐了起來,自己不是在野外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啊?誰把我送回來的?任憑腦袋想破了仍舊是一片空白。
穿好衣服來帶院子,一隻信鴿悠然的在園子裏麵遊走。這是逍遙生養的鴿子,特征很明顯,隻需要看一眼就能夠認出來。
“吾兄近來可好,最近跟同碧秋妹妹一起到了飛燕姑娘的故鄉傲來國。這個地方靠近海邊,跟長安比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哦。也不知道我離開了這麼久,你狩獵的技術有沒有長進啊。等我回來,你可一定得請我吃你親手打的野味。要不然,我直接扔你進酒壇子,不喝光不準出來。恩,說到酒,我倒是記起來一件事情,先前埋在你院子裏麵的酒你可別偷喝了。好了,不多說了,碧秋又過來拽我出去瘋了,保重勿念。”
劍俠客捧著鴿子重重的往天上一拋,鴿子騰的一下就飛走了。
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又將信紙掏出來看看,一邊看一邊笑,一邊笑一邊自語。
“你這家夥,過得可真逍遙啊。”
風輕輕,雲淡淡,豔陽高,人惆悵。
漫無目的地走過街頭巷尾,看著周圍人的笑臉與自己的悵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巡視的這些路自己究竟走了多少遍了,恐怕自己都已經既不清楚了,興許閉上眼睛都能夠走一圈了。街道兩邊的商販見劍俠客走過來了,都很熱心的跟他打招呼,劍俠客禮節性的笑了一笑,繼續自己的行程。
路過一家樂器店,從前對樂器毫不感興趣的劍俠客現在每次經過這裏都會探頭看一看,希望可以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
“都已經失望了那麼多次了,今天就不用再看了吧。”
“反正都失望了那麼多次了,也不在乎再多失望一次吧。”
走進店子裏麵,老板並沒有在廳堂。劍俠客於是在店裏麵逛了起來,駐足於一把琵琶前,忍不住用手去碰了一下琴弦,發出來的聲音卻跟回憶中的那天籟之音天差地別。劍俠客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身後一陣動靜,細看原來是店老板掀開簾子從後廳走出來了。看起來老板的身後還有客人,因為老板出來之後還繼續將簾子掀著。果不其然,片刻之後,一個女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