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畿淵照常醒來,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
他猛的坐起來,摸摸旁邊床榻,早已沒了那人的溫度。
小孩兒呆愣了,小孩兒害怕了,小孩兒忘了自己懷裏還抱著自家主子的衣服不放手。
坐了好長一會兒,畿淵清醒了些,終於看見自己抱著的衣服,才放下心來——垣讎怕畿淵害怕,答應若自己不在,就會把衣服什麼的給他留一件讓他抱著。
於是這才慢慢悠悠穿好衣服去洗漱,然後又回床上抱著衣服躺了好一會兒。終於一旁的婢女是忍不住了,開口催促:“大人,時辰不早了,再不去,陛下又要說您了。”
畿淵妥協了,披著垣讎的衣服跟著婢女走。他是知道今天主上叫他有事的,還要他早些過去。他哪知道是什麼大事,隻當有任務了,終於可以讓自己去做了。
畿淵看著婢女進門通報,才跟著進門,對著垣讎隻行一小禮,那衣服差點掉了。
垣讎有些好笑看著他,又故作嚴肅:“阿淵定是睡好了吧,都快巳時了才來找朕。”
顯然,垣讎逗小孩兒的計劃成功了。
小孩兒嚇得一抖,衣服掉在地上。急忙撿起來,可衣服又長又沉,簡直可以給畿淵當個被子。畿淵一著急,差點給他自己拽地上。撿起來衣服,又開始沉思自己到底該不該跪。跪吧,衣服放哪?不跪吧,主上更生氣怎麼辦?
就這麼糾結了好一會兒,畿淵也沒糾結出個什麼。
垣讎看他,忍著笑,將小孩兒叫過來:“罷了,這次便算了,下次再有此事便與朕起居一致,可懂?”話是這麼說的,但他可舍不得讓自家小孩兒那麼早起。
畿淵點頭應“是”,也疑惑,分明是主上不肯叫自己,讓自己多睡會兒的,怎的又變成了自己的錯?小孩兒不理解,小孩兒不明白,小孩兒心中有氣但不敢說。
垣讎揉揉他腦袋,將他抱進懷裏用了早膳,才說出到底要讓畿淵幹什麼。
垣讎:“朕見你挺喜歡看書的,不如去同太傅學學?”
畿淵愣愣看著他,良久才反應過來行禮道謝。其實壓根沒這個意思的,但既然主上都這麼說了,也隻好去了。
納蘭蘊雪安靜站在禦書房門外等宣召。身為太傅,見自家陛下當然是常事,所以當他聽到宣召後,特別淡定的走了進去,然後就不淡定了。
他靜靜看著坐在垣讎懷裏的畿淵,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這誰?這麼小?還坐陛下懷裏?難不成……?納蘭蘊雪產生了一個不成熟但十分可怕的想法。很好,太傅大人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垣讎自然不知自己的納蘭愛卿已因為自己懷裏的畿淵想了一百種可能,隻是將畿淵放下,淡淡開口:“這是朕新養的暗衛,從今日起,就由納蘭卿來教他讀書吧。”
納蘭蘊雪聽到“暗衛”兩字,剛把懸著的心放下,隨即又開始震驚——什麼東西?暗衛?不是,我一太傅你讓我教暗衛讀書?!
納蘭在震驚中透露著懵逼和疑惑,但他家陛下似乎沒有考慮多少,反而轉頭就滿臉溫柔的摸摸畿淵的頭:“乖,盡力去學,若他教的不好或有意苛責於你,便告予朕,朕定會信你。”
納蘭蘊雪一臉生無可戀人生無望無可奈何的看著乖巧點頭的畿淵,突然感到一陣沒由來的頭疼。努力冷靜下來後,還是應下了這門差事,並且開始進行自我安慰:沒關係的,不就教暗衛嗎?暗衛好教,總比那些金枝玉葉的皇子公主們好教多了。暗衛嘛,肯定聽話。
然而,納蘭蘊雪想錯了。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畿淵不僅一句話不聽還淨搗亂,居然差點又把自家的小暗衛給勾搭走。
第二天,畿淵與納蘭蘊雪麵麵相覷,蹲在房梁上的暗十二和納蘭蘊雪的貼身暗衛原暗二十四一臉無奈,直接坐在房梁上開始用暗閣手語嘮“家常”。
納蘭蘊雪仔細打量了一下畿淵,沉住氣,冷靜問他:“暗五對吧?我記得暗閣裏是會教暗衛識字的。所以這方麵,可還有什麼問題?”
畿淵思考一番,真誠發問:“大人能不能教教屬下寫自己的名字?”
納蘭蘊雪:“……”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