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涼認床,躺在旅館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而且她睡在江秋荻旁邊連翻身也顯得小心翼翼。直到耳邊傳來江秋荻均勻的呼吸聲薇涼才開始坦蕩蕩得翻來覆去。要知道從小大到夏薇涼最不喜歡和別人同床共枕,有好朋友去學校找她玩,她也是把床讓出來,自己捧著電腦玩通宵,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出去嚇人。阿寢王依每每見到如此幽魂般的微涼總是不能理解:“平時可以好到與子同袍的朋友怎麼不能同躺一張床?”薇涼神秘地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與他人同枕眠。”阿寢點點頭把薇涼拎到身邊,更加神秘地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修得同性戀,萬年修得性冷淡,您老看好路,好生修煉。”夏薇涼忍著想吐血的衝動,口裏默念四句口訣,心裏琢磨:憑借自己那點道行應該不會達到千年萬年那種境界,還好還好,鬆下一口氣來,就是不知什麼時候能找到枕邊人。薇涼害羞地笑了笑,現如今和江秋荻睡在同一張床上,是不是有種共枕眠的意思?她本來睡意就淺,這麼一想就更加無心睡眠了,心跳也快了半拍。心跳加速,荷爾蒙亂飛,思維混亂,再借著月光偷偷望一眼沉睡中的江秋荻,薇涼腦海中浮出八個字:肌膚相親、耳鬃廝磨。
怎麼會有這種喪心病狂的想法?夏薇涼覺得自己神經質了,回去以後一定要找王依好好治治。但是當務之急是想辦法盡快入睡,睡著了也就不會胡思亂想心花亂墜春光乍泄了。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數到九百九十九隻的時候,薇涼終於數累了,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在叫她:“薇涼大笨蛋,你是不是又幹壞事了?”
夏薇涼揉揉眼睛,“你誰啊?”
“我是你老公。”
“啊?”薇涼眯著眼睛盯著一個說是她“老公”的小頑童,張口結舌,“不會吧,我好歹也過了豆蔻年華,怎麼突然冒出個還穿著開襠褲的老公!”
“你不準反悔!說好了每天給你親一口酒窩你就當我老婆。”小家夥兩眼汪汪地說。
酒窩,親一口,夏薇涼再次揉眼睛,打量四周:一個院子,古式的建築,院內魚缸中的荷花初開,園中還有竹子,竹子旁邊是被她當蔥拔掉的蘭花,這不是她童年住過的地方嗎?
“你是……你是小晟。”薇涼想起來了,激動地跑過去把小晟緊緊抱住,戳戳他的酒窩,“你還真是小晟,這麼多年不見,你老大我很想你啊。有沒有人欺負你,告訴我,我幫你去打架。”
“抱太緊,我透不過氣來。”小晟一把推開薇涼,扁著嘴說,“你想謀殺親夫?”
不得了,小小年紀就學會用“謀殺親夫”這類不文明的詞,夏薇涼搖搖頭,叉著腰凶巴巴地瞪著小晟,小晟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她。他們兩個就像高手過招,表麵上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流湧動。結果小晟的嘴巴越癟越扁,眼睛也越來越紅,酒窩越來越深,薇涼敗下陣來,捧著他的臉說:“別哭,再哭就不做你老婆了。”
小晟抹抹眼睛,嘴巴還扁扁的:“我不哭,但是你要答應我下次玩奧特曼的遊戲,你是妖怪,我是奧特曼。”
“行!”薇涼爽快地答應。
“太好了太好了。”小晟又蹦又跳,手舞足蹈。“哐當”一聲響,不小心打翻了薇涼家的牡丹花。
夏媽聞聲出來,見到地上躺著花瓶的屍體,剛剛培育出來的牡丹估計也完了,不由的皺皺眉頭。
碎花瓶旁邊站著滿臉寫著無辜的小晟,他正用委屈地目光望著夏媽媽。夏媽走過去摸摸小晟的頭叫他不要害怕,然後對著不遠處一臉驚訝的薇涼問:“薇涼,是不是你幹的?”
“不是薇涼幹的。”小晟搶著說。夏薇涼很滿意,衝著小晟和媽媽猛點頭。
“是我不小心打翻的,真的不關薇涼的事……薇涼你瞪著我幹什麼,我都按你的意思說了不是你打翻是我打翻的,你為什麼還是凶巴巴很嚇人。我承認是我打翻的,就算是我好了!”小晟躲到夏媽媽的背後可憐巴巴地說,又趁夏媽不注意對著薇涼扮了個鬼臉。
“薇涼你怎麼不學好,打翻了花瓶還要小晟幫你說謊,羞不羞?”夏媽拉長著臉教育夏薇涼。
“不是我。”
“還敢狡辯,今天罰你抄寫小晟的名字一百遍,否則不讓吃晚飯。”
“我……我抄自己的名字行不行?”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