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都帶了,少抱怨幾句。”項南淡定言,“你手上的水果餅幹總好過我手上的一堆書。”
“嗬嗬,辛苦你了。”薇涼咧嘴笑了笑,“王師兄做事一向很踏實,他選的書一定很有份量。”
“薇涼,你回去真會去看?”項南皺著眉頭問。
夏薇涼吞吞口水說:“項南你放心,哪怕是為了你這一路的辛勤,我也會去翻一到兩頁的。”
“叫我好生感動。”項南笑說。
“別感動別感動,我怕葉女俠吃醋。”薇涼鄭重其事道,“一到候車室我兩還是劃清界限來得好……”
“不行!”劃清界限四個字還熱乎乎地飄蕩在空中,夏薇涼望見車站烏壓壓的人群便眼前一黑,慘叫一聲,立馬反悔,撞了撞項南說:“項南,我收回剛才說過的話,我看我們還是同心協力,早日上車。”
項南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薇涼,看了老半天才說:“夏小姐,車站一向人來人往,你別大驚小怪,搞得像頭一次坐車一樣。”
薇涼縮了縮腦袋,“我以前坐的時候剛好是節假日,心裏也就早有準備。可是今天什麼日子都不是為什麼人還是那樣多?要知道我們的行李也是很多很多。”
“既來之則安之,人多擠一擠也就過去了。”項南在候車站裏找了到一個小角落,看了看時間,“我們還要二十分鍾就可以上車了。”
夏薇涼擠入角落,“喂喂,項南,我覺得今天車站不正常。”說著夏薇涼還踮起腳四下張望,好像不找出不正常的東西來就不甘心似的。她看到電子屏幕上一路一路的汽車時間表,運行正常;自動售票窗口也正常;乘客買票、上車匆匆更正常。
“夏薇涼,我看這裏不正常的隻有你一個。”項南把書放下,賊兮兮地說,“是不是一想到一個暑假都見不到江秋荻了,心裏就開始不正常了。”
“胡說。”薇涼抬抬眉表示抗議。
“夏薇涼,夏薇涼是你?果然是你,我的大外甥女,竟然在車站遇到你。”忽而,夏薇涼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薇涼一哆嗦,顧不上行李的笨重,一下就閃到了項南身後,小心翼翼地說:“項南,我就知道今天車站不正常,要不然我的眼皮也不會跳得那麼厲害。你瞧你瞧,不正常的家夥正向我們襲來。”
“什麼?”項南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被從遠處飛來的一位女士給盯上了,嗯,就是盯上了,一動不動。夏薇涼家熱情又強勢,在生意場上巾幗不讓須眉,人稱“寧願遇到小偷也不要被阿姨撞到有男生陪”的超級女強人,正用火眼金睛盯著項南瞅。項南內力不夠,硬是被她盯得彈動不得,隻能尷尬開口向薇涼求救:“薇涼,她……她是誰?”
火燒眉毛了,薇涼沒辦法,隻好從項南身後鑽出半個腦袋,親切地叫了一聲“阿姨”。
“外甥女。”阿姨笑得大大的,“怎麼見到我就逃呢,我又不吃人,頂多就嘮叨點,問問你的交友情況啊,終身大事啊,男歡女愛啊。”談笑間,她已經把項南從頭到腳都掃描了一遍:皮相夠好,氣質不賴,人模人樣,不錯不錯,我家薇涼有眼光。
夏薇涼不用多想就知道阿姨肯定是誤會了。但凡她身邊站一男生,阿姨就能把他聯想成她的對象。薇涼曾經一而再,再而三的抗議過,可惜結果總是沒有結果。
“我大學的同學。”薇涼從項南後麵走到阿姨前麵,向阿姨介紹項南。
“這位同學,你好你好。”阿姨燦爛一笑,“我從外地出差回來,正好同你們坐同一輛車回去。”
項南終於反應過來,也連忙問好。
“好巧嗬。”夏薇涼苦著臉說,“阿姨一路一定很辛苦。”心裏還想:車上的座位我們一定要離得遠遠,不然六七個小時下來,我跟項南沒有瓜葛也被阿姨問出一二來。這可不妙!
“不辛苦,都跑習慣了。”阿姨樂嗬嗬的敷衍薇涼,眼睛溜溜的不停打轉。
夏薇涼見阿姨一刻不停地瞧著她們,知道她肯定居心不良,思想不健康。但是夏薇涼也不願意多做解釋,因為多費了口舌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可能還會越描越黑。她阿姨對她終身大事的關心甚至壓過她母親。用夏媽媽的話說:我這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忙著做月老亂拉紅線這點不好。這麼個威風凜凜的商場女戰士,一碰到晚輩們的姻緣問題就變成了一個無敵的三八婆,也不知道是種什麼樣的境界。
也許是阿姨自己在商場忙碌半生都沒時間找個中意的良人,所以對侄女、外侄女的姻緣特別關心。也就是她關心過了頭,才導致夏薇涼她們一幫姑娘一嗅到阿姨的氣息就逃之夭夭。
要是遇到像現在一樣不能逃離的情況,那也隻好用沉默的手段來應付。默不作聲,守口如瓶才能抵擋得住阿姨口若懸河的八卦之心。夏薇涼抬頭看看候車室掛著的鍾,離上車還有十分鍾。實在是太好了!
好什麼好!阿姨已經開始對項南旁敲側擊,查起了戶口。而且她憑借著多年談生意積累的技巧,讓她的問話聽起來頗有潤物細無聲的意思。項南回答了三兩個問題以後才看出端倪,發覺阿姨對他好像過於關心,莫非是把他當作了夏薇涼的男朋友?
項南連忙朝薇涼使眼色:夏姑娘,你家阿姨怎麼跟你一樣神神叨叨?
薇涼假裝什麼也沒看到,低下頭掰掰手指打發時間。怎麼還不檢票?她心裏默默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