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仵作?你才小仵作!你全家都是小仵作!說自己是玉麵判官,說仵作是小仵作!
常悅之麵露虛偽笑容,“世子立誌遠大!”
李長川怎會瞧不出常悅之的假笑,頓時回想了自己方才的話,卻想不出哪裏有錯,覺得應當是她不想做仵作。
畢竟,做仵作的人,沒有什麼身份。
“莫不是,你不想繼續做仵作了?”李長川小心翼翼地問道。
常悅之正身,微微搖頭,目光看向李長川,又好似透過了他,“我若跟著世子做仵作,世子可幫我準備文牒過所?”
“自是可以。”
“那有勞世子殿下了。”常悅之留下話,離去。
空蕩蕩的庭院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還是那人爬窗的少年。他悄然到了,順著李長川的目光往前,發現前方空空,唯有幾隻母雞在走動。
少年咂咂嘴,“世子想吃燒雞了?”
李長川冷眉橫掃,少年驚慌,忙說:“京城那位洛大人約莫還有三日可到,他讓你在曲江等他,萬一他找不到路了就丟了。”
太陽穴猛地跳了一下,李長川狠狠吸了一口氣,強壓心中莫名的怒火,“丟了就丟了!回回讓我等,次次都爽約!”
誒,沒錯,洛齊飛和李長川就是這麼冤家。
在一路南下的船甲上,放著一張小茶幾兩張椅子,上麵放了些船路過當地買的糕點和茶葉。
洛齊飛忽覺鼻尖一酸,打出了一個噴嚏。這噴嚏一打,被藥物壓製的暈船感如同洪水猛獸般襲來,他捂著嘴巴搖搖晃晃地跑到船邊,幹嘔聲不斷。
良久,洛齊飛覺得自己的命都要丟了半條,渾身因為暈船而忽冷忽熱,滿頭冷汗淋漓。緩了許久,他爬回原來的位子上,給自己灌下了一口茶水,緩解難受感。
坐在他對麵的少女滿臉鄙夷,“就你,坐不了船還南下,也不知道聖上怎麼想的。”
洛齊飛的臉因船甲上遮陽的紗布搖晃而一明一暗,“夏雲書我就不明白你了,分明不想看見我,為何還要與我一同南下!”
“你以為我願意啊!”夏雲書往嘴裏塞了個糕點,吞咽下去後才繼續說道:“要不是我不想呆在京城,你還沒有這個福分和我同行呢!”
河麵上微風陣陣,吹得夏雲書的發髻略有淩亂,但她絲毫不在意,全身上下寫滿了:我要仗義行天下。
也就鎮國公會讓他寶貝女兒這般放浪形骸。
洛齊飛眉心突突,重重歎一氣,說道:“我此行乃因公事。”
“我知道,我又不耽誤你行事。你做你的事,我欣賞我的風景。大唐極南之處我還未去過呢,聽聞那邊有不少奇珍異寶,我們用的珍珠也有從那邊進貢而來。”夏雲書沒將洛齊飛的話放在心上。
“你不怕遇到水匪?”洛齊飛不死心,想要繼續打消夏雲書南下的心。
夏雲書抬眸,目光所及皆是洛齊飛孱弱的身軀,麵露嘲笑,“該擔心的人是你。”
夏雲書,何許人也?
此乃鎮國公之女,其母乃是當朝女將。夏雲書豆蔻之年持劍離家出走,說要行走江湖自闖天下。短短三年時間,她將江湖大俠、幫派之爭等情況摸得一清二楚,武功也日益長進。特別是那個輕功,十分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