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常仵作昨日受到了驚嚇,不然今日她與我們一同前來牛大,肯定能發現蛛絲馬跡。”公孫明晚愈發對常悅之感到敬佩。
“嗯?本官好歹也在大理寺任職數年,斷案不說無數,也有百十起,這般信不過本官?”洛齊飛猛地抬頭,直勾勾地盯著公孫明晚。
公孫明晚顯然有些措手不及,片刻後揚起一抹討好的笑:“怎麼會?洛大人在大理寺內算是數一數二的斷案高手,下官心生敬佩,心生敬佩。”
“公孫大人,此時就你我二人,你大可不必這般拘謹,你難受我也難受。”洛齊飛聽出來了公孫明晚的諂媚之意,語氣含著幾分意味深長,“早已聽聞你是安川世子的故交,我與他也是舊識,你與我也算是朋友了。日後,說不定你還會回到京城,何必與我這般客氣,你說是吧?”
洛齊飛漫不經心地看著常悅之寫的驗屍單,眉眼舒展。公孫明晚腹誹:一個兩個大官,跑來我這座小廟鬥法,我能不膽戰心驚嗎?
“哎呀,洛大人官職比我大,我怎麼敢在洛大人麵前稱兄道弟。”公孫明晚笑道,雙眼彎如月牙,笑得憨厚無比。
馬車突然停下,車外車夫的聲音傳了進來。
“大人,常仵作來了。”
洛齊飛連忙將車簾打開,看到一匹棗紅駿馬上穿著騎裝的常悅之和夏雲書,二人頭上都戴著帷帽。
“胡鬧!”洛齊飛訓斥道,目光卻是看向了夏雲書。
夏雲書縮了縮脖子,扭頭看向常悅之,示意道:是你妹妹執意要來的,不關我的事。
“阿霽兄,公孫大人。”常悅之坐在馬上,笑眯眯地朝著二人打招呼。
洛齊飛責備的小表情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她繼而笑得燦爛,衝著洛齊飛說道:“兩位大人查案,你們忘了帶單老出行,勘查現場的任務缺了仵作,乃是不完整的。單老年事已高,不能舟車勞頓,眼下隻有我適合騎馬追上兩位大人。阿霽兄擔憂我的安危,於是我特邀雲書阿姊同行,以防萬一。”
“你怎麼說你都有理。”洛齊飛蹙眉,車外的陽光實在太烈了,“你們兩個上車,把馬給隨行的兩個役差騎上。”
“好嘞。”常悅之果斷答應,下馬時還對著夏雲書眨巴眼睛,似乎在說些兩人之間才能動的東西。
常悅之步履輕盈,和夏雲書三兩下上車,洛齊飛起身與公孫明晚坐在了一起,給常悅之和夏雲書空出了位置。
四人在馬車內,顯得有些擁擠,好在並不遠。
牛大家中有些清貧,偌大的院子裏隻有一間主屋和一個小側房,院子裏的洋桃樹下隻有一個駝背的老人坐著,正撥弄著手中的菜。
聽聞有人敲門,她絲毫不搭理,門卻是虛掩。
鄰居聽到了聲音,從門外探出一個頭來,衝著常悅之等人說道:“你們別敲啦,直接進去吧,那屋裏老的是個聾子,聽不到聲音。”
這位鄰居是個熱心腸的人,見幾個官差不願意擅自進去,從屋內走了出來,徑直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