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6\u000b3TL\u0012那女娘與柏鬆齊肩而坐,肩頭摩擦令柏鬆心猿意馬,不由躲了躲。女娘放下酒壺,腕間胭脂粉香氣蓋過了酒香,麵上始終掛著一抹笑意。
正好此時走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拿著一個竹牌刻製的券,遞給常悅之,並告訴她從何處可交錢帶好友同行。
歡聲笑語與樂器之聲交錯出現,倒是彰顯此次活動的熱鬧。
洛齊飛、常悅之和夏雲書以及林凱一道離開桌凳,起身離去,柏鬆欲要跟隨離開,衣袖被那女娘輕輕扯住,鬼使神差,柏鬆說他留下來看東西,免得被人收走。
女娘見柏鬆留下來,為他遞上一杯酒,柏鬆緊張地喝下。
這女娘畢竟是飛仙樓裏的姑娘,最擅長與人說話,將飛仙樓發生的有趣之事娓娓道出,她說江湖有個大名鼎鼎的雲遊高僧,栽在了飛仙樓破戒,與好幾名紅倌兒在輕紗軟帳中顛鸞倒鳳,徹夜不眠,柏鬆麵露羞赧。
真是見怪。
這花樓裏,多是此類來享受爛泥之樂的人,但羞於情事的男子,卻少之又少。
更何況,是位瞧著人高馬大的行伍之人。
“郎君不喜聽這老掉牙的故事?那我再講個新的給你。”飛仙樓女娘道。
“你總是講旁人的故事,卻不曾聽到你自身的故事。”柏鬆有些不自然。
“我的故事?”女娘語氣輕鬆,麵上的笑似麵具,牢牢刻在她的臉上,“那更是一些老舊的故事,左右不過家境貧寒,賣身此處。”
其實她很小的時候就被賣到這裏,那年大概隻有五六歲吧。時間過去了快十年,久到她忘卻自己的阿父阿母長什麼樣,原來的家是怎麼樣。可以說,她長在飛仙樓,唯一一次在飛仙樓裏出去,還是今年年初時那場上元燈會。
飛仙樓出了一輛花燈車,她立在車內,隨車遊街。
這廣府的街道很長很長,但又好像很短。
盡頭的燈光哪兒比得上飛仙樓,卻帶著些許暖意,在料峭寒風中徐徐散發光輝。那點暖意,是她向往的平常人家的生活罷了。
“我也是家境貧寒之人。”柏鬆找到話頭,順著說下去。
女娘適時回以話,三言兩句,二人從出身談到人生,再到營生。
“如果你當初有得選,你還會做今日的營生嗎?”
“難說。”女娘微笑道,並未給出確切答案。
忽然,一陣騷動響起,不少人往一處地方跑去。
“他們這是作何?”柏鬆第一次來這飛仙樓,自是好奇。
女娘抬眉一眼,眸光燦若金烏照水波光粼粼,“郎君有所不知——”
她似乎在猶豫,思忖片刻發覺往下言語沒有什麼不妥,繼續開口道:“這是‘掀橋’活動,何為‘掀橋’,僅是選個為之初次破身的客人。在這飛仙樓中,除了交合外,更多的是要取悅那些來客的法子。”
這樓裏的姑娘,又有幾人不是自幼養在樓裏,又有幾人,不是自幼便……
柏鬆臉色煞白,隨即又泛起紅暈,磕磕巴巴地說道:“你,你究竟是,是個清白之身,我……我願救你,離開這汙穢肮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