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沈家老宅大門口停了一下,等感應器確認車牌,然後開啟閘門,黑色的鐵門緩緩打開,司機稍踩油門便從沈家老宅的門前立著的兩座威嚴的石獅子之間駛入。
周棠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雖然她是沈家的媳婦,但是沈家老宅平時很少讓她來。
唯一一次還是剛結婚的時候,沈家老宅宴請賓客,來的都是在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豪車在門口山道上,停了兩列。
她隨同沈嘉彥舉著酒杯全場應酬,當然,那晚在場的隻有人類,除了她周棠,沒有一個特種人。足以證明這段婚姻,這場婚禮,都是逢場作戲。
想起這些,周棠內心無比煩躁,她不得不閉上雙眼,再睜開雙眼,那閃爍舞動的煩躁火焰已經蕩然無存,隻剩下徹骨的冷漠。
汽車繞過院子正中間的假山噴泉,又行駛了三分鍾,停在一座涼亭前。兩個傭人自從看到汽車開進來就站在涼亭前候著。
周棠下車,由傭人引著上涼亭,穿過長廊,這才進入沈家老宅的前廳。
沈夫人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咖啡,優雅的細細品味,聽見傭人的回稟也不抬頭。她心裏不喜歡這個兒媳婦,更瞧不上特種人的身份,連裝都不想裝,她不僅僅是在展示她對周棠輕蔑的態度,更是直截了當的給她一個下馬威。
周棠冷眼看著她表演,心裏對她這些愚蠢的小伎倆感到厭惡,自然不會遂她心願的去伏小做低的討好她。
她幹脆自己找了個沙發椅坐上去,倚著靠背,攏了攏身上的外套,等沈夫人接下來的表演。
沈夫人也沒想到周棠竟然絲毫不理會自己,直接坐下了,連問好都沒有,再怎麼說她都是周棠的婆婆,真是目中無人!野蠻!沒有禮貌!
沈夫人此刻也不裝了,手上的咖啡杯滾燙滾燙的,她也是拿不住了,真不知道這個傭人怎麼辦事的。這麼燙的咖啡也拿給她,簡直要燙死她了。要不是這個周棠來的突然,她也不會這麼匆忙的要一杯咖啡擺譜,說到底還是周棠的錯,這些特種人真是應該驅逐出去。
沈夫人把咖啡輕輕的放在麵前的茶幾上,咳了一聲:“怎麼出院了?不是囑咐了醫生讓你留在醫院休養的嗎?”
周棠冷笑:“我怕出來晚了就再也看不到我的孩子了。”
前世的周棠夾在人類和特種人之間,有太多顧慮,在麵對沈家人時總是有一些委曲求全的心理。
現在的她已經知道兩個種族之間的矛盾不是她委曲求全就能解決的,更何況沈家人本就從心底裏瞧不起特種人,她再怎麼卑微也隻是讓自己變成任人欺負的可憐蟲。
所以,周棠一反往常的軟弱,在麵對沈夫人投過來的輕蔑的目光時,強勢地迎了上去。
果然,沈夫人被她目光如炬的陣勢震懾住了。一時之間,那些刁難的話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口:“你……你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棠手臂撐著沙發扶手,身體前傾,看著是湊近了沈夫人一點,厲聲說道:“我什麼意思你很清楚,別再裝傻了沈夫人,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沈夫人哪怕是底氣不足麵子上還是不能讓自己落了下風,她故意直起腰板,高聲說道:“孩子也是我們沈家的孩子,現在有奶媽帶著,你要想見,過幾天自然會給你見,你現在是什麼態度?!這是對你婆婆說話的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