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的街道口,閃爍著斑駁的光線,夜色迷離月光隱綽,一潭清水映照出一個人影。
天剛下了雨四周潮濕,她撐著傘傘下是一張漂亮的臉蛋隻不過麵容有些蒼白正是冬季難免有些涼意,她不免發起抖來。
獨自一人買了杯熱咖啡坐在長椅上喝了起來。
一年時間,周遭的一切都在變,明澤遠放棄廈大前往北京去到虞婉潔身邊,白舒媛和顧宇辰一個在浙江一個在山東,林婕妤同她在上海,江維保送去了天津,許知燃選擇複讀。
至於言興驍他一切順利,考研通過後和徐昕玥暫時回到了上海,前幾天還發了東方明珠塔的照片,配文“回來嘍”
何念念看到時心裏是帶著喜悅的,但又不敢冒昧打擾他,隻敢半夜訪問他的朋友圈像個小偷般窺看他的生活,見他一切安好她在心裏便暗自竊喜。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在做一個膽小鬼。
何念念對著天空哈一口氣,突然雨勢如傾盆大雨般落下澆灌在這世界裏,她趕忙站起身準備走,好巧不巧被一位奔跑的男子給撞倒在地。
咖啡灑了人也濕了,她“嘶”了一聲從水潭中站起拍幹淨身上的髒物皺著眉說“能不能好好看路。”
“不好意思啊跑的急了”該男子連忙點頭哈腰著。
何念念自認倒黴沒說什麼放他走了,不知為何她開始不愛計較這些小事,放在以前的話她會臭罵對方一頓才能夠解心頭之恨。
她將翻了身的雨傘撿起把杯子扔進垃圾桶將身上這件染了汙水的大衣脫下,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抬起頭睨到身著黑色皮夾克衣的男人。
他麵容清瘦脊背挺直著,留著一頭白發被微風吹的淩亂,挺拔的鼻梁,淺淺的睫,薄薄的唇一切都是那樣勾人,他手夾煙眼神似熊熊燃燒的野火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何念念把發絲別到耳後,毫無波瀾的叫出那個男人的名字“許妄。”
許妄“嗯”著輕點頭向她走來,吸了口煙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忍不住戲謔道“哈巴狗。”
何念念無心跟他在這耗直入正題“怎麼找到我的?”
“還需要找嗎,下次能不能換個地?”他把煙掐滅拿過她手中的衣服。
“不能”她斬釘截鐵的說。
這回他眼神犀利了,試探道“對這裏有執念?”
她沒說話自顧自地走在前頭他在後頭跟上。在心裏難免有說不出道不明的胸悶感侵蝕著她的脊髓使她心中那股想法愈加愈濃烈,這幾天她睡不好心情也不好,頻繁回看他的朋友圈,她想見他話到嘴巴就像泡沫般消失的無蹤跡。
或許來這條街她才能找到一絲留存的回憶,這裏是去複旦的必經之路,她以前經常和言興驍走過這裏,他說過他很愛這條充滿人情冷暖的街。
這五天裏她一有空就出校跑來這裏遊蕩試圖在人群中找到他的身影。整整五天她早已把街邊逛爛了,他的身影遲遲沒出現。
“要我給你重新買杯咖啡嗎”許妄指了指旁邊的咖啡廳。
“不了,挺晚了走吧。”
許妄點點頭和她並排快步走著。
離開之際,一對男女從咖啡廳出來手裏捧著兩杯咖啡撐著同一把傘。
那男人喝了口對他女朋友說“這家做的咖啡很好喝,你嚐嚐。”
何念念聽到聲響不可思議的站定在一旁呆滯著眼,她沒回頭看一開始認為是錯覺。直到男人再次說起話比原先的聲音更大了些。
她確信了,這一次不會搞錯的,站定在她身後的男人,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就是言興驍。
是她想了十幾年的男人,是她愛了十幾年的言興驍。
血液凝固至全身使她麻痹,控製不住的發抖睜大眼卻沒有回頭的勇氣。
她在內心不斷徘徊“何念念你倒是回頭啊,回頭你就能看見自己一直想見的人了,為什麼不回頭呢”
他們朝她的方向走來離她越來越近,講話聲愈來愈清晰,她慌了飛也似的走的更快了。
許妄沒搞清楚狀況,還沒問出個話,緊跟在她的身後滿臉懵。
“怎麼了,突然停一會兒走一會兒的。”
何念念低頭心虛的回道“沒事”
在抬起頭時他們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許妄順著她的眼往後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側過身說“上車吧”
“嗯。”
回家的路上,何念念靠在玻璃窗上沉著臉眼神疲憊,她揉了揉太陽穴閉上眼,許妄在前邊開車他把車上的音樂調小了回頭望了一眼說“不要靠在車窗上容易暈車。”
她沒睜眼懶散的開口“這樣靠舒服。”
“你還真是不聽勸,等會頭暈別怪我沒提醒你”許妄通過後視鏡瞄了她一眼。
“沒事”她正是要這種效果。
……
“就送到這吧”何念念背上包拿起一旁的大衣打開車門。
許妄拉下車窗一隻手搭在上麵眼神散漫許是太累導致的,他問她“確認不回校住?”
“不了,我都在這租了個房沒什麼意義在回去住,還有…以後別老找我挺浪費你自己的時間的”何念念對著車裏的許妄微微一笑關上車門,撐起傘消失在這月夜當中。
許妄沒有立刻就走,在車裏抽了幾根煙臉上冷的比今日下的雨還要刺骨,他不動聲色往巷子口深處望去,她這話明顯是讓他以後少來煩她。
月黑風高他不爽的直接將油門踩到一百二與地麵擦出聲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