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麗雯一早興衝衝趕來把許標拉上了車,緊閉著車窗七彎八繞的開到了一幢老舊的居民樓下。將車子掉了個頭朝著來路的方向,從後座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遞給許標,叮囑許標幾句小心從事。
許標點著頭答應了下來,看了看左右無人經過,拎著袋子打開車門下了車朝著居民樓的門洞走去。
水泥預製板居民樓後就是醫院病房大樓,按照許麗雯提供的消息,上到居民樓的房頂後距離醫院病房的天台也不過一米多的距離。
到時隨便找塊木板架上去或者幹脆縱身一躍都能輕輕鬆鬆的到達醫院病房的天台。許麗雯又擔心冒充醫生目標太大容易被識破,特意準備了一身醫院護工的製服讓許標冒充護工。
許標小心翼翼的走上殘舊的樓梯,每踏一步都有灰塵撲麵揚起。這是一棟已經廢棄的樓房,樓梯兩旁張牙舞爪的門洞訴說著往日旺盛的人煙,拐角出糾結的蛛絲卻黯然道出繁華遠去的悲涼。
這棟樓原本已經規劃給醫院建設新病房大樓,卻因為資金的原因荒廢了下來,卻也讓許標多了幾分方便,省去了被人發現行蹤的擔憂。
走到樓房屋頂的時候許標幾乎變成了一個泥人,推開一扇手一碰就倒的木門,許標喘著粗氣拍掉身上頭上的灰塵,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肺部慢慢平靜了下來。
許標打開袋子拿出深藍色的護工製服穿上,戴上特大號的口罩將臉遮擋的嚴嚴實實,最後才從懷中拿出一副平光眼睛戴上。這番裝扮下來,許標自信除了身旁至親的人能從他走路的神態認出他外,就算是福爾摩斯親至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從眼前走過而無動於衷。
將換下來的衣服裝進袋子裏用瓦片蓋住,許標看著兩棟樓之間窄窄的間隔,後退了幾步又急速向前奔跑起來,在快到房頂邊緣的時候猛然發力一躍,身子已落在了醫院大樓的天台之上。
許標正要空著手走進天台通往病房的大門,轉眼看見鐵絲架上晾曬的床單,不禁靈機一動,推了輛四輪板車過去隨手扯了幾張床單放在車上,這才推著車子大搖大擺的走進門去。
走出內部人員專用的斜坡通道,一股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從口罩縫隙處鑽了進來,走廊上坐滿了臉色或疲倦或麻木病人親屬。根據許麗雯從醫院工作的朋友處打探來的消息,夏雨涵已經從重症病房轉到了三樓的普通病房,許標還得裝模作樣的推著車子走下兩層樓梯才能經過夏雨涵病房的門口。
走廊上醫生護士來去腳步匆匆,卻無人抬頭去望向許標一眼。許標原本緊張的心跳也漸漸鬆弛了下來,將頭埋得更低推著小輪車在人流中慢慢向三樓走去。
車底下的小滑輪摩擦著走廊的水磨地板發出嘩啦的聲音,走近掛著“029”牌號的病房,許標覺得自己的心跳猛然間狂暴起來,“嗶啵嗶啵”的仿佛快蹦出了胸膛。
許標竭力穩住心神,暗自長呼吸了幾下讓自己平穩下來,這才邁著平穩的步伐推著車子向前走去。
病房前的長椅上坐著兩個無精打采的中年人,胡子拉渣的臉上黑眼圈清晰可見,其中一個已經靠在椅背上打著呼嚕睡去,另一個拿著根香煙在鼻間猛嗅卻不敢點火,看見許標遠遠走來也隻是木然的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和香煙糾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