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老將軍的別墅很快便到了,位於義陽城外的雞翅山上,是一座獨門獨院的兩層小樓;建築偏向於徽派,馬頭牆,小青瓦,左右水木青華,山石掩映,環境優雅閑適,清新愜意,置身其間就仿佛置身於大自然的懷抱,讓人不由自主地便心生寧靜。
“怎麼了?”月讀看向旁邊憂心忡忡的羅俱伐問道。
“沒什麼。”羅俱伐道,隨即下車將手機遞還給那個司機中年男子。
“謝謝。”他道。
剛才在路上他又連著給藍暖儀的手機打了幾個電話,然而手機卻是一直占線,這讓他心裏很是不安。如果不是他留在藍暖儀身邊的九龍神火罩與霹靂混天綾並沒有發來危險信號,他恐怕早就忍不住轉身返回了。
“不用客氣,”那中年男子道:“我是首長的警衛員,有什麼需要你可以直接找我,還有我叫‘殺伐’。”
羅俱伐笑著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殺伐”這個名字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名字而隻是一個代號,隻不過對於一個軍人來說一個代號用久了慢慢也就變成了名字,至於他真正意義上的名字則在漫長的職業生涯中被逐漸淡忘。
這時步老將軍已經從後麵的車裏將法禪迎了過來。大胖子走起路來渾身的肥肉就像水袋一樣隨著步伐亂顫,讓人看在眼裏真不禁暗自擔心就他這體型能不能降妖除怪。眾人一齊進屋,分賓主落座後步老將軍便向法禪問道:“不知大師降妖可需要什麼法器?如果需要什麼請說出來,老夫這就著人去辦。”
“不需要,貧僧不是那些裝神弄鬼的茅山道士。”法禪道。
他這一句明顯是有意擠兌羅俱伐,說完斜睨著向羅俱伐瞥了一眼,隻是羅俱伐對於他的擠兌好似渾然未聞,此時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與一旁的月讀像老鼠一樣津津有味的嗑著瓜子,可把法禪這個氣得,當即冷哼一聲將胖大的肥腦袋偏向了一邊。
步老將軍見狀打了個哈哈,為了轉移矛盾,隨即吩咐家中的保姆去將孫女扶了出來。
說到步老將軍這個孫女,倒是個人物;本名步夢蝶,取道家“莊生夢蝶”之意,可是步老將軍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大小便憋了七天七夜才憋出來的名字,自己覺得挺高大上的,可無奈孫女不買賬,在上學的時候偶爾看了一本唐代許嵩的《建康實錄》,便被裏麵記載的孫權寵妃步練師的名字給吸引住了,硬是揪著步老將軍的胡子逼他動用關係給自己改了。
大學畢業後步練師沒有找工作,家裏邊想安排她進部隊,她也死活不同意,一天到晚就知道宅在家裏打遊戲和看網絡小說。她父母不在身邊,步老將軍沒奈何,也就隨她去了,反正在他看來一個女孩子家有沒有事業都不重要,隻要以後找個好人家嫁了,一輩子也就算是有著落了。
可是步老將軍哪裏知道——這步練師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再加上那幾年網絡上正趕上盜墓小說大流行,步練師宅在家裏看了幾本《鬼吹燈》、《盜墓筆記》之類的盜墓小說後,一顆毫無上進的心便不禁開始躁動了起來,竟然開始尋思起倒鬥的勾當來了。
當然,說到倒鬥——這可是一項專業性很強的工作,不是說是個人都能夠勝任的,那得需要專業素養。然而俗話不是說嗎——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步練師打定主意要當盜墓賊後便哄著步老將軍給他找了個工兵當教練,整整學習了一年的土工作業,學成之後整好裝備,便轟轟烈烈的踏上了一個盜墓賊的職業生涯。
說起來步練師這人也是歪人自有歪福,一開始兩年還真讓她做成了幾筆大買賣,挖出了不少好東西,而她也憑著這第一桶金在義陽市的古玩街上開了一家很大的古玩店,可是俗話又說了——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的,這不年初帶著人到了湘西一趟,回來後便變得性情大變,整個兒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言不語。為此步老將軍不知找了多少名醫,請了多少法師,然而錢花了不少,對步練師的情況卻一點也沒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