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玄走到床邊，看到了乖乖睡著的小呆子，隻露出了一個小腦袋，她那光禿禿的頭頂格外的刺眼。
想當初他為了勸退小呆子，讓她不要纏著他，便隨口說了一句：“當我的徒弟可是要剃度的，你可願意。”
沒想到小呆子絲毫不帶猶豫的，立馬應了下來。
淳玄沒有辦法，話已經說出口了，總不能撤回吧，便硬著頭皮收她為徒了。
可現在小呆子那光溜溜的腦袋，仿佛一根刺紮在他的心上。
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因為他的原因變成了一個小光頭，不知道她心裏有多難受呢，說不定還偷偷躲在被窩裏哭過好幾回。
淳玄越想越覺得小呆子可憐，他甚至可以猜想到，小呆子沒有扮成男孩子會有多慘。
因為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不管是女流浪者還是女乞丐，都很難活下去。
就這樣，沒等和小呆子溝通呢，淳玄已經自己給小呆子找好了借口。
他還決定好了，等小呆子醒了，他一定對她好一些，盡到一個做師傅的責任，也不會甩鍋給她了。
……
因此，等小呆子休息夠了，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格外溫柔的師父。
“師、師父，”小呆呆怯生生的看著笑得格外溫柔的淳玄，有些結巴的說道：“您、您能不能別笑了，我有點兒害怕……”
淳玄臉上的笑意一僵，他想做個溫柔體貼的師父，她怎麼不領情呢。
“咳咳，好吧，為師不笑了。”淳玄收起臉上的笑意，板著一張臉看著她。
許是謊言被拆穿，小呆子覺得自己犯了錯誤，所以不管淳玄笑或是不笑，她都不得勁。
小呆子不安的揪著手邊的被子，張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要說她是怎麼樣欺騙他，又為什麼女扮男裝跟在他身邊那麼久？
小呆子跟在淳玄身邊那麼久，自然知道他最討厭被人欺騙，更何況是這麼大的謊言，師父還會原諒她嗎？
想著想著，小呆子眼底湧起了淚花，深吸了一口氣才小聲說道：“師傅，對不起，我欺騙了您。”
已經將自己說服了的淳玄，無比自然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光頭，語氣輕緩溫柔：“沒關係，師傅原諒你了。”
嗯？
小呆子不可置信的抬起頭，雙眼紅彤彤的：“您、您說什麼？”
師父不問她為什麼要說謊，就這麼輕易的原諒她了？
淳玄看著瘦瘦小小的小呆子，臉上揚起笑意：“怎麼？你是希望師傅生氣嗎。”
“不不不。”小呆子瘋狂的搖頭：“我隻是不知道，您怎麼會輕易原諒我的欺騙，我騙了您是我不對。您打我罵我都可以，隻要您別拋棄我。”
小呆子記不清以前自己過的是什麼日子，但她可以感覺到她不快樂，隻有當了師傅的徒弟才是開心的。
所以她最害怕的就是被師父拋棄。
“傻呆子。”淳玄心裏有些漲漲的，這孩子以前是吃了多少苦頭，才會這麼小心翼翼的。
他來到這個世界幾十年了，唯一親近過的就是小呆子，他們名義上雖是師徒，可淳玄是把她當孩子一樣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