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整件事說不通,很奇怪。假設她與皇帝相互愛慕,為何皇帝下旨把她嫁給自己的孿生兄弟?假設楚雲殘顛倒了事實,那又是為什麼?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仇恨的眼神並非偽裝假象,他究竟為何如此恨她?
“是皇上下旨將小姐許配給宸王的?”。
小夕顯然不知實情,歪著腦袋不言信地看著她。
“你不知道此事?”。
她不是她的丫鬟麼?為何不知此事?
小夕瞬間垂下了眼簾,吸了吸鼻子,傷感道:“自半年前,老爺企圖謀反一事被連將軍知曉,啟稟皇上後龍顏大怒,下旨連誅九族,全府上下無一人幸免,奴婢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得救的,醒來後發現自己在牢獄,經宸王威逼小姐的行蹤,奴婢方知小姐原來並沒死。適才奴婢被一個黝黑的暗衛帶過來,看見小姐時又喜又怕,怕小姐是否會性命不保,豈知小姐已經嫁給宸王了,還被貶為下人,如今宸王喜怒無常的,奴婢擔心小姐……………”。
話到這裏,淚流滿麵的望著她,哽咽亦道:“小姐,你自小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眼下被貶為嚇人,奴婢心疼小姐………嗚嗚嗚嗚…………”。
“別哭了,無非便是些家務活嘛!我不怕吃苦,你不必擔心的………”。
她拍了拍她的肩頭,語氣輕柔地安慰著她,然心裏卻想,估計楚雲殘琢磨著從小夕嘴裏得知桑戀歌的去向,小夕才幸運地撿回一條命,隻是,他在哪裏找到的自己?自己為何身中mi藥嫁給了他?桑戀歌本尊是死是活?
然而,小夕身上的鞭上毋庸置疑是楚雲殘的傑作。
哎!!
她輕歎一口氣,今後她便是桑戀歌了,替她背負著愛恨情仇,是天意麼?還是她倒黴巧遇上了?她突然覺得以後的生活一片迷茫,難道隻有認命地在這裏活?在這裏死?在這裏體會人世間的酸甜苦辣?
她還能穿回去麼?父母找不到她是怎樣的傷心欲絕?
她鼻子驟然一酸,喉間一堵,一時間與小夕哭成一團。然而卻仰首試圖逼回淚水,她要堅強,不管如何,隻要不做楚雲殘的老婆,即使累死她亦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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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光陰似箭,轉眼之間桑戀歌做奴婢的日子已過了半個月,所謂受盡了冷嘲熱諷,挨打毒罵,幾乎過著畜生都不如的日子。做飯洗衣,夜壺劈材,陪伴著她與小夕的就是這些即髒即累的活兒。落腳之地不言而明便是那間柴房。王府一群勢利眼的下人,當門可羅雀,茶餘飯後的時,討論的無疑是她這個正妃變賤婢的話題,然亦忌憚著楚雲殘並無給她休書,因而,惡言詈辭到無,但難免給點臉色諷刺幾句。然而,值得慶幸的是,楚雲殘隻有兩位側妃,一位便是找人輪她的木嫣然,據說她是禮部尚書之女。再是連將軍之女連暮雪,聽小夕說,連將軍便是在桑丞相謀反時,誓死保護皇上,身中毒箭而亡,所以楚雲殘極其寵愛連側妃。
這段時間,木嫣然變著戲法的羞辱桑戀歌,有個什麼不稱心便給她硬按個虛無的罪名,不是讓兩個賤婢拳打腳踢一番,便是賞她二十大板。連側妃到表現的溫婉賢淑,並無給她難堪,然而,不知何故,她總覺得連側妃溫良的背後是豺狼的影子。
至於要飲她血的狐魅笙,和不安好心與她做交換的戚涼憶,一致楚雲殘的孿生哥哥楚雲軒皇帝,近日以來皆無出現在她眼前,如此故而過著非人般的日子,然則,卻暫時保住了她這條小命。
不過,獨有一件事使她萬般疑惑,就是白日裏她從未見過楚雲殘,他仿若夜貓子!又似觸怕陽光的鬼魂!隻出現在暮色退去的晚上!索性他不似狐魅笙有吸血的噩好,若不然她幾乎錯以為他是夜間出洞的吸血鬼。
他為何隻出現在晚上呢?
暮色漸遠,天際最後一抹嫣紅的餘光傾灑在桑戀歌的身上,望著如夢似幻,然而亦平添幾分蕭條淒慘。
她消瘦的身影繾倦在小木凳上,一邊用搓衣板搓著衣服,一遍斜著腦袋絞盡腦汁地想著近半個月也想不明白的事,以致手裏的錦袍都搓爛了,她仍渾然不覺。
“小姐,你在想什麼?衣服都搓爛了!”。
小夕大驚失色,出言吆喝。想她抽出一點時間來看望小姐,不料卻見到小姐把木側妃的桃紅碎花錦袍給洗爛了!這怎了得!若被木側妃知曉還不借題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