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誰呢?子彈不是沒打在你腦袋上嗎?”霍嶼聲音冰冷。
他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劍一樣的眉毛皺著,臉上那巴掌印顯得更加的清晰了。
“你找我什麼事情?拿著我擋槍的混蛋。”餘枝的肩膀上纏著紗布,衣服半披著,很容易走光,忙將被子往上扯了扯。
霍嶼冷笑,“因為你這一巴掌,那個算計我的女人被我趕走了,家裏的東西被我砸了一遍,你不該賠嗎?”
餘枝沒有半點畏懼,針鋒相對,“你有本事去砸你家門口滾球的石獅子,用頭撞,壞了我賠,別的不管!”
霍嶼一愣,以前的餘枝膽小懦弱,見了他更是滿眼春光,此時儼然換了一個人。
他怒火中燒,伸手拔出腰中的配槍,下一秒手槍便抵住了她的額頭,“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信不信我拿槍崩了你。”
餘枝不但不怕,反倒跟小牛犢一樣拿著腦袋往槍口上撞,“開槍,不開槍你就是孫子。”
曾經跟了他那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他那把槍國內配不上子彈,隻是個出去裝模作樣的花架子而已。
霍嶼額頭上的青筋暴凸,恨不得將她給掐死。
卻見受傷的女人身上帶著孤傲,一雙幽深的眸子似能讓他深陷進去,就像是一團團等待解開的迷霧一樣。
他心有不甘的把槍給收了回去,冷聲道,“我過來就是想看看你死了沒有,看來讓我失望了。”
餘枝也正了臉色,她忽然想起自
己衝進火海之中的時候,她看著穆止,他跪著地上,漫身的血,眼中滿是絕望。
然後倒在了地上,那雙眸子裏似乎倒影出火光中的她。
她緊閉雙眼,慢慢的啟唇,“霍嶼,這一槍咱們算是扯平了,以後咱們各不相欠,以後合安天命,希望你以後再也不要打攪我的人生。”
霍嶼漆黑的瞳仁中帶著詫異,她沒想到餘枝竟然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了他,按照她的性格,一定會尋死覓活的。
可他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糾纏,即便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做的事情足夠傷天害理的。
他慢慢的站起身來,卻伸手將配搶扔在了她的被子上,“好,以後各不相幹,這槍就當最後的禮物了,反正國內也沒有子彈,留下也不過是個沒用的東西,就當是給狗了。”
餘枝拿著槍打量著,知道這玩意兒值不少錢,然後眨巴著眼睛,“要不你給我點錢吧。”
他心中明了,似乎已經知道了一切,“你想去找那三貝勒是嗎?你覺得他還會要你嗎?別癡心妄想了,他們那樣尊貴的人,當你這種女人不過是個小玩意而已,回來的時候早就妻妾成群了。”
餘枝冷笑,還是將槍藏在了枕頭下,想著將來也有用處,“多謝祝福。”
餘枝看著霍嶼走出了病房,她身體最後的力氣消失殆盡了,她忽然感覺解脫了一樣,如果能重新選擇的話,她寧願跟霍嶼沒有任何的焦急。
………
…
春去秋來,又是一年盛夏,船運也已經恢複了,隻是那票價還是出奇的貴,聽說國外也是戰火不斷,誰也不想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