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泗跪在兩張遺像麵前,左邊的男人穿著民國的褂子,手上帶著翠綠的扳指,正是賀學致。
還有賀泗英年早逝的父親。
許一霜哭的死去活來,“但凡你祖父多生幾個兒子出來,這份家業有別人繼承,誰也不指望你了。”
賀泗看著畫像,眉眼間跟自己並沒有太多的想象。
許一霜眼底忽然有了一絲的複雜,“我在半大年紀的時候,見過一個女人,像是民國畫報上走下來的美人,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卻那樣的優雅從容。”
賀泗不知道她為什麼提及這件事。
“她病懨懨的,好像時日不多了。”幽冷的風吹過,許一霜的眼底蒙上了一層疑惑,“她見到我忽然就哭,說她等不到了。”
賀泗不解的看著母親。
“說來也奇怪,那個女人告訴我將來要嫁給誰,兒子叫什麼名字。”許一霜看著賀泗,“她說會幫你擋去所有的坎坷,既不能相守,就成全你跟付蕊在一起。”
賀泗露出震驚,他知道許一霜不會說謊。
“那女人是誰?”
“不知,隻知道她跟一個姓周禮相處的好像姐弟一樣。”許一霜耳讀目染的也知道一些商場上的人,“他家就是開連鎖店,賣水晶包的那個,你經常買的那家。”
賀泗忽然想到了什麼,但許一霜語重心長的說,“所以說你跟小蕊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
餘枝三更半夜回到穆家的時候,穆止正等在門口,他
靠在車上抽著煙,白色的襯衫上被燒了一個黑魆魆的大洞。
她神色淡淡的,“你怎麼還沒進去?”
“不裝了?我早就看出來你以前柔弱小白兔的樣子是唬人的,其實是個收起利爪的小老虎。”他將煙扔在地上,用腳尖踩滅,“敢掛我媽的電話,你可真厲害。”
“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她又是卑微的模樣,“進去吧,一會展會的事情你盡管往我身上推。”
“我還沒有無恥到讓一個女人替我擔事情。”穆止忽然湊身過來,他的身上帶著一股刺鼻的煙味。
“你不是將我鎖在地下室過嗎?這又算什麼?!”餘枝的眼中蔓延出一絲的冰冷。
“那件事你一直覺得是我做的?!”穆止的臉上全是不屑,卻也懶得解釋,“算了,你要是這樣以為,那就這樣想好了。”
“難道不是嗎?那時候你正對我恨之入骨。”餘枝眼中毫無波瀾,“因為棠瑤。”
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提及了,就像是橫在彼此心中的一根刺。
穆止這樣招花惹草的人,向來身邊佳人無數,但唯一認真過的,也隻有這個棠瑤,念得舞蹈係,尖尖的下巴,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十分的招人憐愛。
也是穆止第一個帶到家裏女生,為了她跟父親對峙起來。
他說什麼都要取消跟餘枝的親事,要是不答應,就直接斷絕關係,為了那個女人,什麼都不在乎了。
那天餘枝也被從學校裏叫
了回來,她茫然局促的站在一旁,不知道怎麼辦,仿佛自己是個笑話。